“可怜,那要看你从什么角度看了。。”
周淮安不由嘴角一挑心道,你还总算是问出来了么。
“从和她们一样的一小撮人当中看,当然是可怜了。似乎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就遭遇这种不测。”
“但是从广大走投无路的劳苦大众中去看,却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语气一转,又做耐心十足的继续解释道。
“当他们的父兄之辈,为了维护高高在上的体面和规矩、王法,贪得无厌的逼着贫户百姓卖儿卖女来供纳,又敲骨吸髓榨走此等身上最后一丝血肉的时候;又可曾怜悯过这些水生火热走投无路的众多黎庶么。。”
“在彼辈肉食者的眼中,广大劳苦百姓自当时那些俯首木纳,任他们予取予求任意宰割的猪羊一般,又怎可有自己的声音和想法呢”
“但是人终究不是畜生,就算是畜生要被在杀了也会拼力的反抗,更无论是万物之灵、生灵之长的人了。。”
“正所谓是古人有云,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所以自然就有古时陈胜、吴广的‘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也有张角之流的‘苍天已死、岁在甲子’,亦有本朝太宗的‘水能载舟水能覆舟’直说。。”
“现今,便就到了这李唐天下偿还亿兆子民的舟覆之时了。。”
当然了这么一段大道理说到这里,已经其实不完全是讲给她们听的,同样也是给周淮安的感应当中,刚刚在车外聚集过来的一干部属们听取的。
“所以你不要觉得她们有什么可怜;至少我没有为了个人的私欲而烧尽她家房子,夺走可以看见的一切”
“也没有在不择手段逼死了了这么一大堆,居然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难道不该是关注下诸如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和必然导致改天换地的举世变革的现状么。
“不就是一些起居录里的言谈么,什么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你。。。你。。又怎会知晓本朝太宗的起居言谈。。”
似乎在这一刻,这小东西又变成某种震惊之极而被吓到的表情。
“这算什么,难道不是众人皆知的东西么。。”
周淮安狭促心再起而刻意装逼道。
“别说是区区唐太宗的生平语录,就算是《贞观政要》《帝范》《李卫公对问》什么的,我也是亲眼见过的。。”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旁扮演背景的骷髅精也顿然沉不住气而,有些声音艰涩的开口问道。
“一个从域外游历之后的海归之人而已啊。。”
周淮安很有些自得有理所当然的道。
“因为屡见民生之疾苦而毅然投身到改朝换代的伟大事业当中去,这又有什么稀奇和少见多怪的的。。”
好吧,这些车厢里都是一片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朝廷出力,通过报效国家来济世安民呢。。”
骷髅精似乎有些不怎么甘心的嘀咕道。
“报效朝廷?,”
周淮安心中嘿然,你个浓眉大眼的也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