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从黑暗中醒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杨振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钟表,争分夺秒地准备着一切。
虽然杨振自己感觉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时间毕竟是太有限了,他想做的准备,很多还没有完成。
若是能够给给他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准备工作肯定会更加充分一些,胜利的把握也会大一点。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三月初三当天的夜里,听完张得贵、潘文茂、杨珅的诉苦,杨振带着张得贵和潘文茂,还有自己的亲兵,连夜又去了巡抚衙门,求见巡抚方一藻和督饷郎中袁枢。
其时,宁远城里早已经开始了宵禁,没有巡抚方一藻和大帅祖大寿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门逗留。
但是心急如焚的杨振,却根本管不了这些,遇上街上巡哨的人马,一概打着暂编宁远先遣营的旗号,冲撞过去。
明天就是三月初四了,就该出发北上了。
若是觉华岛屯粮城的运粮船队,比计划的时间来得早,那就麻烦了。
哪怕只是早上那么半天,杨振若是道:
“牢骚话说说就得了!该做的正事,还是得做!我杨振已有必死之心,不过我一人身死是小,诸位跟随我的同袍,前途命运是大啊!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楚!”
说完了这话,杨振稍作停顿,抬头专门对潘文茂说道:“听说老潘你——原来在卫所的时候,就是担着制硝做药的职司?”
“回振少爷的话!卑职当年得前任老指挥使看重,确实担着本卫制硝做药的差事!想想也已经二十年了!当时振少爷也还是个娃娃!”
“老潘!说什么娃娃!你提这个干嘛!?”
潘文茂的话才开了个头,立刻就被张得贵厉声叫住了,当下一阵愣怔失神。
以前的杨振,最烦他爹的老部下们倚老卖老,因为在他年纪轻轻就继任了指挥使之后,他老爹的部将们有不少喜欢倚老卖老,明里暗里说他不过是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