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师有些无奈地抱怨。
恶鬼初临人间,睡眠和进食是很大的一种困扰,进食是可以qiáng行吃下去的,只要想要活下去,就不能让这具身体饿死,所以哪怕再恶心再困难,也能qiáng迫做下去,最多也就是少吃一点,有轻微的营养不良罢了。
但睡眠是真的没办法,哪怕不停地吃安眠药,除了让自己身体瘫痪在床上不能动以外,你意识还是清醒着的。
另外,
别以为吃安眠药自杀很唯美,
其实吃安眠药自杀也是有着极大的痛苦,
不过你当时醒不来,
所以在活着的人看来吃安眠药自杀的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去了,
但试想一下那种安眠药药效发作自己明明格外痛苦却喊不出来动弹不得的苦闷煎熬吧。
“喂,听说你以前当过官。”
小ló lì看着安律师问道。
“嗯?”
安律师看着小ló lì。
“能和我说说么?”
小ló lì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旁沙发,她是翘着脚的,面前还放着一杯冰水,只可惜,她年纪还是太小了。
安律师是有点好sè,当然,这也是男人的通病,当一种病具有普遍性之后,也就不算是病了。
但安律师对小ló lì这种年龄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偏偏以小ló lì的真实年龄和经历,她总是会给人一种极qiáng的违和感。
像是偷偷拿妈妈口红擦自己嘴的小女孩,又像是大妈穿着学生裙在对你招手喊着“欧巴,来嘛!”
太过于违和。
“唔,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呵呵。”
安律师在小ló lì对面坐了下来。
“所以,当初你坐到什么位置了?”
“你可以猜猜。”
“捕头?”小ló lì摇摇头,“应该更高一些吧,比如,巡检?”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很好奇,当初你是犯了什么错。”
说着,
小ló lì抬头,
看向天花板,
楼上的那个,似乎犯错更多,但一直没什么事呢。
“这个,暂时不想回答。”安律师站起身,“其实,有时候越往上升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因为只有做鬼差,才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无忧无虑?”
“它的近义词,就是无法无天。”
安律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呵欠,“好羡慕你,可以晚上去蹭睡。”
安律师也想去蹭睡,但他更怕死。
可以想见,如果他偷偷摸摸地进那家伙的房间,
那家伙肯定会直接下床和自己拼命的。
说着,
安律师站了起来,
“好了,我要去冥想了,否则身体的疲劳缓解不了。”
“所以,你还想官复原职吧?”
小ló lì问道。
安律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小ló lì:
“这不是废话么,还不是把赌注压在了他身上么,八二分啊混蛋!”
………………
晚上的时候,周泽再度醒了过来,下楼冲了个澡,虽说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至少在jīng神层面恢复得不错。
先喝下彼岸花口服液,又喝了几碗许清朗熬制出来的高汤,感觉手指终于可以用力握住了。
老道把店门给打开,暂停营业的牌子取下来,标志着深夜书屋正式进入了营业时间,随后,老道的目光看向点门外。
入夜了,
也不知道多少大妹子现在还独守空房。
有时候,老道也挺自责的,他能力有限,能帮助的人也有限。
拿出收音机,tiáo着台,打算听听午夜节目。
电台打开,先是一段广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晚风徐徐吹来,带走了些许酷暑的炎热,白天喧闹的南大街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小ló lì去了二楼,因为王轲来电话了,她特意去二楼接电话,fù_nǚ 之间的对话,她不想让外人听到。
许清朗坐在包间里,是那种专门给亡魂上路时用餐的包间,脸上贴着面膜,旁边放着一杯自己酿制的米酒。
闻着淡淡的酒香,敷着面膜。
死侍就坐在门口,因为店门大开着,时不时会有蚊虫飞进来。
凡是有蚊虫进来的,都被死侍伸出舌头闪电般地吞吃掉,他是一脸的陶醉一脸的满足。
安律师光着身子,盘膝坐在自己二楼房间里的床上,进入冥想状态,放松肌肉,排解着疲惫。
在他对面,是还在昏睡着的老张,老张醒来几次了,但都是醒了就马上又昏迷过去,按照安律师的说法,是说老张的灵魂太过虚弱,所以需要更多天来适应一下新的身体,但问题,已经不大了。
估摸着,明天应该能完醒来。
然后,
一直被周老板注意保护好其三观的张警官,
可能…………
小猴子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眺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牙弯弯,
银灰洒落在小猴子的身上,
像是一尊猴子雕塑,
在它旁边,
还横放着老道给它买的玩具小锤子,
老道本想让它玩玩具金箍bàng,
但小猴子更喜欢自己的小锤子。
白莺莺给周泽泡了茶,端了过来,茶水里还放了些枸杞。
随后就在周泽身边坐下,手持一把蒲扇,轻轻地给周泽扇着风。
周老板背靠在吧台后面的藤椅上,
时不时起身喝一口茶,
更多的时间还是在藤椅上轻轻地摇着,
摇着,
摇着,
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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