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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我突如其来的怒吼,他退后了半米,战战兢兢点头,“我明白。”


车浸没入喧嚣的十字街头,路灯百无颜sè,像一卷泛白的画纸,映照得车水马龙的黄昏黯淡陈旧。我从没仔细观赏过这座城市的霓虹,寻常又廉价的东西不值得我浪费一分一秒,我是梁钧时的太太,这片两千万人口的广阔地域,能和我并肩而立的女人屈指可数,我的丈夫给了我无上荣耀。


我扣玻璃折射的光影,它是寂寞的,惶恐的,未知的。正如现在的我,对那个叫严昭的男人萌芽的感情。他无端搅起了我风平浪静的岁月里一池惊心动魄的涛浪,倘若他不存在,我即将迎来的二十九岁,该是什么模样。


我回到家不久梁钧时也刚好进门,我和他如往常随意讲述着梨园发生的事,唯独省略了严昭这部分。他平静垂眸,等待我为他解领带,我手捏住领结抽出的一刻,他问,“你邀请了蒋委员的夫人。”


我说是,她嗜好昆曲,我筹备了两辄戏,又送了一只玉镯,她答应疏通。


梁钧时沉默半晌,“你认为我需要这些旁门左道来保自己吗。”


他怨懑的质问令我一愣,我呆滞抬起头。


他蹙眉夺过我掌心内解了一半的条纹领带,抛掷在地板,“我这辈子即使只爬一级,也是凭真枪实战,这一盆wū水,泼脏了我十九年。你知道吗,蒋保平正在物sè接替他为他所用的人,这艘船上去,再也下不来。”


我并不晓得仕途的yīn谋诡计,梁钧时不提,我只当作蒋太太贪财,原来奥妙在这里。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触及我不知所措的眼神,最终咽回了后面的话,只留下一句,“我不饿。”便将自己关在书房。


他不吃我自然更没胃口,我在卧房煎熬到凌晨他才洗了澡上床,梁钧时和我拉开比每晚都宽阔的空隙,我讨好靠上去,小心翼翼拉扯着他的睡袍,“钧时。我没任何私心,我不看重你的权,但我不愿意你为降职的事郁郁寡欢。”


昏黄的台灯洒在他裸露被子外的手臂,除了轻浅的呼吸,他一声不吭。


我再次央求他,“我会找蒋太太说清楚。”


他像是睡着了,睫毛下的yīn影纹丝不动。


我泄了气,熄灭了台灯,在我反复辗转不寐时,他忽然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我。


我鼻子一酸,“你还怪我吗。”


梁钧时扭过我的脸,shǔn xī 着我干裂的chún,他口腔是灼人的烟味,“我语气太重了。小安,我们是夫妻。”


我搂着他脖子,啜泣着舔舐他凸出的喉结和细密的胡茬,他虽然温柔,但兴致很低,没再继续加深这个愈发火热缠绵的吻,替我掖好被角拥着我沉沉睡去。


我其实很希望他能和我欢爱,并非我多么干涸饥饿,性是抚平伤口的良药,肉欲是绝境中的麻醉剂,我觉得和梁钧时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床笫快感的不和谐,各自地位的差距,两个世界的强行融合,我拼尽全力修复这段关系,却jīng疲力竭。


梁钧时在我之前有过一段年纪相仿的短暂婚姻,维持了四月零五天。他不隐瞒我关于她的一切,我了解她是性欲偏寡的女人,至少不及我强烈,不欢而散的根源来自一线禁毒的梁钧时牺牲了他的家庭。


不过梁钧时对我胜过了他前妻千百倍的尽责与陪伴。


我痛恨我的不知足,他给予了我能力范围的全部,我每一次的蠢蠢欲动都蜕变为刀,割在我的良知上,我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梁钧时,一无所知我骨子里不安的放荡。


二十四岁嫁给他的我,仰慕如英雄一般无所不能的梁局长,我隐忍他前妻不能忍的孤独苦闷,压抑我向往的激情四射,我懂得有得必有失,我享受梁夫人在具有贵贱之分的社会匹配的风光尊贵,也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巨大的寂寞冷落。


四年零五个月中他平均每个月有二十天在奔波,漫长的独守空闺的光yīn里,耗殆了最初我迷恋他的不可抑止的贪婪炙热,我面对他依然悸动,崇拜,疯狂,但一日比一日淡薄。


第二天清晨梁钧时很早就离开,我聆听着楼下汽车拂尘而去的动静,神情麻木躺在床上,像一具濒死的魂魄。


客厅的铃声响了几次,我有些烦躁冲进浴室,反锁了门,弯腰伏在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源源不断的冷水洗刷着皮肤,我连同长发一起浸泡在荡漾的水池,一遍遍浮沉又淹没,像沦陷在失了氧气的海底。


我在几乎不能吸气时才慈悲放过了自己。


我冻得通红的食指抚摸着眼睛,这双不长一丝皱纹清澈妩媚的眼睛,曾经最吸引梁钧时,他爱我不轻易泄露的婀娜风情,书房的那一夜,他也比之前的无数个夜都凶悍狂野,是了无滋味的生活令它生锈,掩盖了它,快要抹杀了它。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保姆站在磨砂门外呼喊太太,我拍打着脸颊尽快清醒,用毛巾擦干鬓角水珠,拽开门接过她手中长方形的盒子,她告诉我是一位戴眼镜的司机放在院子里。


我打开盒盖,里面放置的是一柄折扇,象牙白的玉骨,绑了一簇红穗,捻开扇面写着牡丹亭三字的隶书,似有若无的碧螺春残香木头坠儿里幽幽渗出,我怔住,这是严昭扮演柳梦梅时用的扇子。


我攥住保姆的围裙,“人呢?”


“撂下就走了。您认识吗?”


我没回答她。


保姆试探问我是留是扔。


我思量了五秒钟,“留,我清楚它的来历。”


保姆不可思议瞧着我,“您确定吗?”


我说确定。


她惊讶了好一会儿,才从卧室退出。


梁钧时在公事上谨慎,私底下更谨慎,他常年和毒贩子打交道,那伙人生性凶残,什么丧尽天良的买卖都做得出,从天而降的礼物无论如何jīng致华美,也保不齐是毒贩子诱敌的饵料。因此上门的是祸是福,统统要敬而远之。


我正摆弄着扇面,枕头下的电话在这时恰到好处响了起来,我拿起看了一眼来显,是一串陌生号码,地点标注在本市,我迟疑着按下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那边娓娓溢出,“梁夫人,喜欢吗。”


我仓促合了扇子,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尖锐的鸣笛此起彼伏,他大约在高速路上,“我有心掌握一个感兴趣的女人,是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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