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馍里有虱子!”
“虱子?”
“就是虱子!”
“你想想,冬天里起面,酵子发不开,在炕上要用被子捂,能不跑进去一两个虱子?”
时兴女子们一时恶心,赶忙捂了口,也不要馍了,也不索退钱,唾着唾沫一路出去了。
面食铺里,还是围了一堆人,都吃得满头大汗,一边吃,一边夸着,一边问卖主:
“是祖传的?”
“当然喽。”
“卖了半辈子了?”
“半年吧。”
“半年?”
“可不!你是才到商州的吗?要不是新政策下来,我要卖面,寻着上批判会吗?那阵儿,你要吃吗,对不起,就去那楼里饭店里吃虱馍吧。”
“那饭店真糟糕,怎么会干出那事!”
“快啦,出不了一个月,他们就得关门了。”
“早早就应该关门!”
“那么容易?那都是公社、大队干部的儿子、儿媳、小舅子哩。”
卖主说着,便不说了,对着一个走过来的瘦个子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