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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提亲(1 / 2)

红晕满面,眼神迷离,双唇带着怜爱后的水润光泽和红肿。


发丝紊乱,呼吸急促,未能被衣衫完全遮住的脖颈处,朵朵绯红,像盛开的桃花。


那是他留下的印记。


啊!他的印记!杜峰突然觉得满意了!


仅管两人的距离已远离,床上的男子一副慵懒的模样,纪子期却丝毫放松不得。


她知道那人身体里潜藏的巨兽早已苏醒,那森森的獠牙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就可跳起来将她吞入腹中。


而她却如巨兽面前的小兽,面对巨大的威压,浑身瘫软得无力逃跑,只企盼着那巨兽能发发善心,放过她一马。


纪子期怯怯的模样,令杜峰的心中突地一软。


想起自己今日接下来的要事,心道,今日就暂且这样吧!


他施施然地坐起身,两只脚放到了床下,然后朝不过处的纪子期勾勾手指。


纪子期早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就全身戒备,随时准备逃离。


想起刚才的一切,自是不肯过去。


杜峰也不恼,身子略往后倾,双手撑在床上,面上带着淡淡笑意,话语中却危险十足,“期期,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主动过来,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二是我抓你过来,咱们继续刚才的事!”


他眯眼看着她,笑容更深,带着魅惑,“你自己选!”


此时衣衫不整的纪子期,心知自己绝不可能快得过杜峰,也绝不可能这副模样跑到门外。


于是脚下不甘不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床边。


杜峰也不急,任由她磨磨蹭蹭。


反正迟早也是他的!


终于挨得近了,杜峰一个用力又将她扯到了床上压住。


纪子期一惊,随即大怒:“你骗我!”


杜峰唇边绽开笑意,声音缠绵又带着宠溺:“期期,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我只是欢喜这样看着你,欢喜看着这样的你!”


这话又甜腻又赤裸,一个露骨的字眼也没有,越往深想偏越觉得暧昧。


想不到这厮完全是个高手啊!


纪子期咬着唇,不知作如何反应。


杜峰还带着余温的唇轻轻印上她微垂的眼,双移到她耳边,诱惑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办,今天先走了!


我会很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或许是因为在床上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姿势太纠缠。


纪子期总觉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带上了难以启齿的言外之意。


杜峰走后,她颤着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镜中的人儿,还带着纠缠后的余韵,满面都是掩饰不住的春色。


脖颈间的桃花大喇喇暗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悸动。


这副鬼样子,怎么能见人?


纪子期恼得将镜子叭地扣在桌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她心中恼火得不行,又无处发泄,只得躺回床上,调整呼吸。


直到感觉已快近黄昏。


那红痕已消散了不少,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是程清的房间,程清的床,她却和杜峰在上面纠缠了许久的时光。


纪子期作贼心虚,不敢面对即将回来的程清,便留了张纸条,回了蒋府。


刚回到叁园,就见一脸兴奋难奈的小雨大声叫道:“姐,姐,下午杜夫子来咱们家提亲了!”


蒋大师在纪氏一家未回京城时,便帮小雨和小风找好了学院及私塾。


为了让两人先适应一下京城的生活,明天才会去学院,所以便知晓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


杜夫子?杜峰?提亲?


那厮说的要事就是这事?


“姐,你回来的时候没碰到杜夫子吗?他刚走没多久!”


“没,没碰到。”


还好没碰到!纪子期光想想,就觉得腿软。


啊!不对,他为什么来提亲?不是,他凭什么来提亲!


而且,她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啊!


这厮到底是有多么迫不急待!


纪子期忍着想拔腿冲去贰园问纪氏夫妇的冲动,“小雨,爹娘怎么说?”


“娘不让我听,把我赶走了。”小雨娇俏的容颜上布满了不痛快,转眼又带上了光,“姐,你就答应吧!


杜夫子相貌英俊,功夫又好,还救过我,做我姐夫刚刚好!


娘虽然赶了我出来,但看她的神色,还是很满意的!”


这么快就已经收买了一个半?


纪子期想起他今日的装扮,清爽整洁,有着战场男儿特有的英勇气慨,确实有些……人模狗样的!


“大姐,大姐!”小风听闻纪子期回来了,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姐夫呢?他什么时候再来?”


“姐夫?”纪子期觉得脑袋瓜生疼,咬牙道:“谁让你叫姐夫的?”


“姐夫叫小风喊姐夫的呀!”小风疑惑道:“不过这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姐夫?”


小雨在一旁偷笑,“小风,姐夫的意思呢,嗯,就像爹娘一样,以后姐要和姐夫在一起的!”


“爹,娘,大姐,姐夫?”小风歪着头想了一会,“那二姐以后也会和姐夫一起吗?”


“嗯,那个……”本想取笑纪子期的小雨,听了小风无心的话,羞红了脸。


纪子期此时却无心欣赏小雨的娇态,脚一跺,终是忍不住,丢下一句话就跑了,“我去找爹娘!”


纪氏夫妇正呆在房里,两人表情不一。


纪母是又感叹又满意,又不舍。


纪仲春则是全然的不满意!大大的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那小子,哪有自己上门提亲的?


说什么在学院里一见倾心,忍不住亲自上门提亲,以示自己的诚心!


过些日子便会有媒婆选好日子上门来!


哼!


他的小雪又漂亮又温柔又聪慧又懂事,就算这天下最好的男子来求娶,他都舍不得!


何况他的小雪才十五岁!哪用得着这么急!他定要挑顶好的男儿来配他的小雪!


“爹,娘!你们没答应吧?”纪子期急匆匆跑进来,礼都未行,冲口就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纪母看着她发育完好的曲线,因奔跑而红朴朴的小脸蛋,想着刚出世时猫一般大小的女儿,已大到开始有人来求娶了,眼中忍不住泛上酸意。


纪父板着一张脸,“小雪,你和那杜峰私下没交换信物吧?”


信物?左手腕上的镯子一阵发烫,想起还有被他抢走的黄肚兜。


“没有!”纪子期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但还是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可有互许诺言,私订终身?”


“没有!”那厮是说了要娶她,可她没同意,不算私订终身吧!


“可有私下往来?”


“没有!”纪子期越来越底气不足,往来?都快被吃干抹净了,往来算个啥!


“那就好!”纪仲春脸上挂回了笑,“你年岁还小,不急于一时,阿爹定会帮你寻个天下最好的郎君!”


爹啊!你真是我亲爹啊!纪子期的心都飞起来了!


“不过,阿爹是很开明的!最后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纪母翻了个白眼,纪仲春,你话都说得如此白了,还说开明?你那一脸的期盼是什么意思?


纪子期行了个礼,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样:“一切但凭阿爹作主!”


心里却止不住地得意:杜峰,是我爹不同意,跟我可没关系!


只可惜,纪子期的这种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嗯,外加半个白天。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杜康到寒服工坊找她。


纪子期避开程清几人,悄悄溜了出来。


杜康看到她,想起她前两日的警告,自己还是没能遵守,心里就有点虚得慌。


纪子期现在关心的,却是两个退役战士的事,“杜康哥,是帮我找的人安排好了吗?”


说到这个,杜康更虚了,他嗫嚅道:“那个,子期啊,少爷说,这杜府的人,不方便去术数协会的客栈!”


“不方便去?”


那他昨日大喇喇去找她,是什么意思?


杜康头也不敢抬,“少爷说了,若你想看,明天亲自去杜府!他安排人对练给你看!”


纪子期那个气啊,对面的杜康都听得到她牙齿咯嘣咯嘣的作响。


杜康忍不住抖了抖,子期不会是想咬他吧?


然后听到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白天都让他觉得阴森森的,“好,我明日,亲自去!”


一脸怒容的纪子期气冲冲地回到寒服工坊,程清和江嘉桐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


纪子期挤出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不一会有个工人过来,说马管事找。


纪子期跟着过去,见到的却是前几日碰过的曹云清。


她讶异道:“大人,怎么是你?有事吗?”


曹云清温和道:“陛下和孟大师,以及林尚书对此次四家学院的考试非常重视,挑选了几人分别到四家工坊了解进度。


我想着与你相识,便主动请缨来到了这寒服工坊!你这边的进行得如何?可有碰到难处?


若是不违背原则及考试规则的,我都可以尽力帮你解决!”


纪子期心中温暖,笑道:“大人有心,暂时还没碰到什么大问题!


我和棋林学院其他学生已经想好了方案,过得几日便可正式进行测试。


只是这方法,暂时还不可以与大人细说。大人可莫见怪!”


“怎会呢?子期你太见外,我二人男女有别,虽不能像以前那般称兄道弟,也算得上相识已久。子期你再这般客气,我可要生气了!”曹云清佯装发怒。


纪子期赔笑,“呵呵,大人说的是!我给您赔罪!”


曹云清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那我不的耽搁你了,你先去忙!我期待着你再次带给我惊喜!”


“是!”纪子期像在军中一样立定,俏皮道:“保证不负大人所望!”


下午几人回去后,又聚在了一起,分享一下今日在寒服坊所见心得。


临别前,纪子期讲了明日的安排:“退役士兵的事情有些变动!不能来这客栈里练习,只能是我们前去观看。


具体原因不方便与你们细说。明日正好是初八,按原计划,嘉桐和罗书要去偶遇马管事夫人。


唐宋吴三多和程清,我们几人去吧!明早在这汇合!去杜元帅府!”


哇!元帅府!好酷!江嘉桐觉得好可惜!噘噘嘴,却没说什么。


——


初八这天,纪子期一大早起来,将衣衫穿了一件又一件,全部打上死结,整个人看起来胖了三分之一不止。


然后朝镜中人做了个鬼脸。


杜峰,你不就是想吃豆腐吗?本姑娘就不如你的意!穿成这样,看你怎么吃?哼!


唐大公子第一个见到,讶异地眨眨眼。


吴三多直言不讳:“子期,这一晚上不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了?”


纪子期呵呵道:“昨晚有点受凉,怕生病,便穿多了几件!”


然后左顾右盼,“程清呢?”


“不知道!嘉桐出门的时候,说她已经梳洗好就快出来了。”吴三多搔搔头,“不过好像有点久了!子期,你去看看吧!”


几人因着这几日朝夕相处,感情自是不比从前,便约定了在这比赛期间,不要拘礼,都互称名字。


纪子期去了程清的房间。


原来程清月事来了,本来也没什么,但这是去别人府上,一来有些忌讳,二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纪子期的月事正常也该在这几日,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怎的,迟了两三日也不见来。


一回生二回熟,唐大公子与吴三多对于这不舒服要多休息的理由,现在听了,除了耳朵略有些发热外,也能坦然处之了。


杜府负责接待的小厮不是杜康,是个瘦长高个子,自称杜乐。


他称这事杜府是受人之托,不必惊动府中主子,而且主子们不轻易见外人,不需要他们去行礼请安,那所托之人自会上门来道谢!


听他的语气,杜峰应该不会出来见他们几人!纪子期暗中松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杜府安排的人,是什么身形,纪子期几人将小到加大号的棉服各带了两套过来。


当安排的人出现的时候,唐大公子与吴三多都有些失望。


还以为会是两个巨形大汉,哪知是两个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的普通中年汉子!


杜乐对他们眼中的失望视而不见,走到那两人面前,低声交待了几句。


两个汉子道了声是,换上寒服,向三人拱手行了个礼后,面对面站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刹那间,两人身上气场全开,像森林中的两只猛兽,竖起了满身的毛发,全神贯注,如临大敌!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为了生存,不惜一切杀死对方!


那一劈一挑间均带着万夫莫挡之势!


翻滚、闪躲、撩阴、锁喉、挖眼,招招直攻要害,哪有什么招数和礼数!


却看得唐大公子和吴三多热血沸腾,只感觉全身上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挥舞着拳头!


杀!杀!杀!


曾在军中见识过这阵势的纪子期倒没什么感觉。


三人桌上的茶水很快就用完了,杜乐贴心地让下人续上茶水。


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丫头,许是第一次侍候人,拎着茶壶的手颤颤微微。


不知为何,突然一抖,那茶水便倒在了纪子期身上。


水是温水,并不烫,纪子期被这一变故惊到,啊了一声。


小丫头面色苍白,扑通一声,慌地跪下,不住磕头饶命,呜呜哭道:“小姐,对不住,小姐,对不住,呜…”


纪子期看着那吓得发抖的小丫头,柔声道:“你起来吧,我没事!”


小丫头却不肯起,继续哭道:“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吧!”


本就是很小的一桩事,见她怕成那样,纪子期有些不忍,一把拉起她。


是个看起来比小雨还小的丫头!长得倒是我见犹怜!


小脸含着泪,细长眼睛尖尖下巴,一哭之下更显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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