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掩饰沮丧的表情,张领事和武官们也好生将他嘲弄了一番,-点都没有“远来是客” 的客气。
“所以,你们就是故意捉弄我吧?”酒过三巡,马恩不由得抱怨道。
“小伙子,这是祖国的风土人情,你懂不懂 ?”武官顾左右而言它,“来 ,别多话,一口干了这一杯。
这一杯当然不是啤酒,这些人根本不喝啤酒,哪怕是大热天 ,也全都喝的五六十度的白酒,一杯就是两个成年人拳头大的杯子。 马恩.感怀得心中泪流满面, 却还是要硬气顶上。好在,他也不是没底气.这个日益强壮的身体,可不是随便就能被酒精放倒的。
张领事和另一个武官在
“不喝了,不能喝了,我要还写报告呢。 ”马恩假意推辞,果不其然,对方立刻装出一 副不乐意的样子 ,说什么“这事儿不急”,一副就要把人灌到桌子下的气势。马恩故作无奈,只能你- 口我一口地灌酒,当然,菜肯定是不能少的,他一少夹菜,对面立刻瞪过来.非得要他往碗里填满了才肯罢休。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两个小时后,- 桌菜被众人吃得连汤汁都干干净净,但这个时候,就只有马恩一个人还能游刃有余了。
-个武官摊在荷背上呼呼大睡,另一个武官和张领事没有醉意,但全都学着肚皮,解开了皮带。酒足饭饱,马恩扛起峒醉的武官,跟随张领事去了房间。张领事和武官在文京区都有自己的房子,但今天当然是不好回去了,只能在领事自内歇息,不过,领事馆里的空房倒也挺多。这栋建筑是日岛政府拨款重修,原本就是旧时代大户人家的木屋宅邸,而曰岛的建筑家几乎是就若老屋的图纸,将它改造成了水泥建筑,多处地方还保留若旧屋的风格和遇物。房间特别多,就是其中一个特征 ,对比起领事馆工作人员数量,可以说是超额的。张领事还抱怨过,自己这边每年都得付一笔开支,雇佣清洁工人来为这些无人居住的空房做扫除,而这笔支出每年都在上涨,因为人工费越来越贵了。
当然,如果是有人用的房间,领事馆是定期排班,召集工作人员进行卫生检查。夜渐渐深了,看向窗外深沉的月色, 马恩也不禁有些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袭击领事馆,协同张领事等人把醉酒的武官安排好,就主动要了隔壁的房间住下。
马恩将房门关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没有半点睡意,房间里的灯没有打开,他就这么静静站在黑暗中数秒,把心中和脸上的热情全都悄除了.才迎着透窗的月光走到边,视若每扇窗户可以看到的位置。在他的脑海中,领事馆的立体模型渐渐本善, 他的内在之眼穿透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将附近- 定范围内的动静全都放进这个脑内模型中。
他不仅仅用眼睛看,也用全身去感受, 感受这里的空 气中,有没有某些不协调的东西。当确认在自己所见所感的范围内,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后,他才转身走向办公桌, 也不开灯,就提笔开始写起报告来。
今晚的月光不是很明亮,云层时不时遮掩,房间内的光线格外昏暗,但马恩仍旧可以看清视野内每一样事物的轮廓和细节 ,只是色周和白天的时候有一 些区别。时至如今,马恩也不再为自己身上的变化后到惊讶了,尽管深深忌讳这种变化背后可能存在的代价,但既然无法退货,就只能去接受 .去明月高悬.晚风阵阵,这些光和风带着盛夏的燥热,钻进窗帘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如同在耳边响起般清晰。
在这个静谧的世界里,没有风扇 ,也没有冷气.马恩奋笔疾书,他很认真.速度不快,笔尖在纸面划过一条条优雅的弧度。他不打算用计算机.计算机打印出来的东西
太过冰冷,容易让人感到厌烦。他在过去日夜勤练的书法.始终拥有用武之地,他知道,仅以字里行间的优美去吸引人,是本全可以做到的。他希望在那些人读这份报告的内容前,就能够被自己的字抓住内心,于潜意识中倾向于接受这份报告。从古至今,“美” 都是一种强大而经久不衰的力量。马恩不算特别英俊,但他的字是美的, 是艺术的,是他从很小的时候,一直积累到现在的武器 ,让他写下的内容拥有比正常文书报告更强这个身影是如此的专注,挂钟的滴答作响,就如同为他写下每个字打起节拍。
用了足足两个小时,马恩本成了两份报告。正如张领事要求的那样,一 份是给自己人看的,另-份是给日岛政府看的。他拿起报告.重复直,确认没有一 个字是五陋的,没有一 个字是错误的, 每个用词造句,都是精心敲定,如同排兵布阵,从阅读心理学上进行构造。
写小说.他不擅长,但写报告 ,他仍旧是大师。
他在很小的时候,也如同其他孩子样幻想过 ,自己是幻想世界里的“炼金术士”,是 “制药大师”, 是“卷轴制造者”。长大后,他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上天入地的“法师” 和“仙人” ,但他仍旧拥有了物性的知识,制药的能力,冷静的思维,坚强的意志和书写的力量。直到确认,这两份报告都已经是竭尽所能的最佳,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黑暗中的身影浮现了沉静的微笑。邻居朋友仍旧没有传达消息。
但是,距离和御手洗教授约定好再聚的时间,只剩下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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