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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的黑色无光染色剂渐渐变得淡薄,就如同走出迷雾-样,透过玻璃西馆建筑内的光线在躁动,让马恩的瞳孔闪闪发。马恩终于也可以用肉眼看清周遭的事物, 他走过房间.走下楼梯,走到通往地下阶层的入口前。禁止通行的标语和红色的警告牌落入他的眼眸中,除此之外,还有躺在地上的两具身穿警服的尸体。确实已经死了,任谁看到了这两名警员都会这么想。他们的尸体干枯恐怖,如骷髅般的脸上,残留的皮肉挤出一副惊惧又疑感的表情。大概到死都没能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但马恩觉得,他们肯定意识到了,乃至于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一 他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这些警员生前留下的痕迹没有被清理掉, 而他们也确实挣扎过。
肉眼可以看到的痕迹, 五感注意到的线索,以及由内在之眼观测到的正常感官系统难以察觉到的东西,都在马恩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清晰景象,由此p生的幻觉,就如同这两名警员当时的遭遇在重演- 样。马恩的逻辑思维只能得到一个符合逻辑的结论,但是,这个幻觉却拥有洞一般的临场感 让马恩几乎以为自己就在现场一般。他废了好大劲儿,才将这个幻觉从脑海中剔除。他不是不相信这种幻觉,过去的一些经历已经证明 ,这些幻觉确实不本全是假货。但是,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本全相信这种幻觉。不,毋宁说,无论这种幻觉多么真实,无论被证明了多少次,马恩也不会本全相信它。他的理智-直都在告诉自己 ,全然相信这些幻觉有多危险,在转念间,他就可以找出数十个理由来。然而,无论是产生幻觉,还是幻觉的真假,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他只能尽量让自己在看到幻觉的情况下,去选择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相信多少,亦或者. ....什么都不去想,对之不做任何判断。马恩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尸体。在马恩的目光扫过时,大量的信息被他的大脑读取,同样他也对这个信息流入大脑的过程有一个清晰的感觉,但他什么都没有想。
他保留这些资讯,也让这些资讯仅仅是资讯而已。就如同以前看书的时候,仅仅是死记硬背那些内容,而不去思索其内容的真意,也不去这些内容和其它内容串连起来。其实这么做,并不比仔细阅读后进行深入思索来得轻松,因为,他要读的书,要记住的内容很多很多,即便父亲的要求,让马恩对信息的摄入上,更追求量而非是质。马恩长大后也渐渐明白,父亲这种“要求死记硬背, 却不求甚解” 的教育和他人父母期待的教育有多么背道而驰。只有愚笨的孩子实在没法了,才这么做一 因为他们很笨,难以做到举反三,想要在考试中得到好成绩,就只能去记住大量的例题。很显然,父亲的要求再一次证明了他的先见之明:马恩也不过是个笨蛋而已 ,亦或者,他从来都没有对这个儿子有更高的期望。马恩没什么抱怨,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只是尽力去做到父亲希望他做到的事情。哪怕他其实是喜欢思考的,但他也同样明白,自己的思考其实没有什么质量,也没有太高的性价比,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自己这个笨儿子进行思考的收获.和消耗在思考上的精力根本不成正比。大概,父亲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吧能够记住多少东西,和能够从中挖掘出多少智琶,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虽然在明白这一点后,马恩多少也有点受到打击,毕竟,无论如何被说是“笨蛋儿子”, 也没有人想成为笨蛋,尤其在身边的小伙伴里有少人展现出让人羡慕的天赋后,就更想要证明自己。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马恩也多少有点庆幸,自己接受的是父亲的教育。
当遇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本全无法解决的问题,却又只能依靠自己去解决的时候,勉强自己思考,本全沉浸在思考之中,多思多虑,大概会让自己变成疯子吧。学会合作,学会去借助他人的能力,协作解决问题,这是在人类社会中必须学会的生存方式,而在邮局的工作中,更是强调这一点。即便如此,在人生中,也总是会遇到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的问题呢。也总会在这样的问题中失去宝贵的东西。马恩遇憾地用手抚平了两具警员尸体的表情.让他们死死睁大的眼睛闭合起来。或许只是心理作用.但马恩仍旧觉得,两位警员的灵魂在色不那么狰狞恐惧后,已经得到了解脱。当然,究竟有没有“灵魂”马恩其实也不清楚 .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样的概念。马恩不担心恐惧.不害怕自己的情绪变得激昂,但他并不希望,这些情绪是由 “愤怒”引起的, 所以,他仍旧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平静地站起身, 推开下入口的大门。
如他所料,这扇没有被打开过。正常情况下,必须打开门才能进入后边的区域,但入侵者可不是正常的东西。哪怕这扇密闭的钢制大门很沉重.上了密码锁.也绝非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内在之眼的幻觉中,被马恩锁定的目标.以标签一般直观又清晰的形状悬浮在门后。 马恩不慌不忙,用黑伞敲了敲i ]缝.将大脑袋
改良过的催化剂和反应剂注入其中。这扇用的也不过是普通的钢铁材质而已,根本就没有人会预估到特殊的情况,而特别在这种地方使用特殊的材
毕竟,这栋建筑也不过是一处民用设施而已。经过大脑袋改良过的黑伞,比马恩过去使用的黑伞,只有形状相似,其内在却早就截然不同。无论是内藏工具的数量,还是这些工具的性
都与过去是天厦之别。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门缴处就出现了朽坏的迹象,马恩只是稍加用力,就将其推开了。率先映入他眼帘的,仍旧是地的干枯尸体,不断闪烁的灯光,碎裂的器物,以及凌乱的杂物与碎玻璃,不少地方都留下了明显的弹孔,空气中的硝烟味未曾散去,阴影几乎铺满了每一个角落。
在房间的最深处,有棺材-样的东西平放在空地上, 绕其-圈.是被撕扯成碎片的白布。最亮的光,反而是从马恩身后钻进来的.稍稍驱散了房间里的阴森。马恩不觉得这些人是一直呆在这 个地方的,门口的痕迹给他带来的幻觉,让他仿佛亲眼见到这些人决定退守此处,紧锁大门,试图争取救援时间的场景。
但这个决定没能免救他们的性命,反而让他们深陷绝境。
在昏暗的房间里,还有三人的沉重呼吸,看守此处的警员紧紧挨在一起,背靠背监视不同的方向。他们显然刚刚战罢一轮,虽然脸上残留首对敌人之怪诞的震惊,但还是打算做最后一搏。他们足够紧张了.听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就如同惊弓之鸟,霎时间将枪口对准了门前。从门口泄入的光有些刺眼,让他们不由得眯起眼睛,即便如此,他们仍旧看清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这个身影背着光,双手撑开大门,深红色的领带和礼帽,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瞳孔中。虽然好像是人,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这是他们深刻的第一印象。
只是,人形的轮廓让他们犹豫了,愣住了,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最深处的棺材陡然直立起来,发出”咚”的一声。马恩可以清晰“看” 到,他们的毛孔紧缩,- 片鸡皮疙瘩,汗毛都坚起来了。其中两人将枪口转向棺材的方向,他们无法从那边看到其它会动的东西,可这反而让他们的脸 上流露出更加浓有的惊恐之色。
这三名幸存者无法动弹.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马恩压了一下帽檐,在他的感知中,-直徘徊在自 己身边的无形监视者,以及深入此地的无形入侵者,随若气流的卷动,汇聚在棺材上方
它们看起来无法对沉重的棺材做太多的事情,不过,棺材的异状显然也是它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