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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马恩再一次确认了这个中性打扮的女士的长相,他当初将其误认为男性并不仅仅是因为穿着打扮的缘故。这位女士的眉毛并不精秀,皮肤很精致, 脸庞轮廓略显刚硬, 整体上倾向于男性的阳刚感, 但匀称的五官却拥有女性特有的柔美。她的皮质衣装看上去很紧身.但其实是一觉, 其宽度在定程度上掩盖了她身为女性的体态。即便如此,她的手指和身体曲线,在近距离看到时仍旧不会让人错以为她是一 名男性马恩根据外表猜测,她的年纪在 三十岁上下。许多巧思。马恩猜测,这位女士最近的处境或许不太好,但她却尽可能打理了自己的仪表一- 换做是男性,在窘困的情况下,大多会得过且过
马恩还在猜测,这位女士会否就是给桂正和先生打电话的那位暴躁的陌生人。在没有见到真人之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形象并不算好,但眼前这位女性并没有让马恩产生更多的恶感,和他在脑海中拼凑出来的形象并不致。
“抱歉,是我唐突了吗?”马恩本全没有回避这位女士那灼人的目光,半带歉意半带惋惜地说我是大陆人,去年才在日岛定居。 不久娥才知道地下音乐是什么, 在我的祖国.根本就没听说过类似的产业, 所以我有些好奇, 地下音乐究竟和音乐公司的音乐有什么区别呢?因为工作的缘故,我直都没有时间去当地的秀场,所以,见到你之后,就觉得一 定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马恩一边说若,-边注视着这位女士,他发现,对方真的在倾听,而且,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认真。马恩知道,自己的话里多少有虚要的成份, 但是, 他很难从对方那隔认真的神态中, 判断出对方是否抓住了他的马脚,是否真的相信这番话。
她给马恩的感觉只能用“纯粹”彩容。马恩不是没有面对这类人,他心底有些叹息,因为.就他的经验而言,面时对这样的人,无论自己是说谎还是不说谎.都没有意义。这般纯粹的人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语而动摇 无论那是善意的忠告,还是别有目的的谎言。这些人就好似奔驰在铁轨直道上的火车,- -直向前. 只会向前,哪怕前方就是悬崖。有不少人说,这样的人是敏感的,但在马恩看来,这些人是否敏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谓的“敏感” 是对他人言语产生的应激应.而这些“纯粹” 的人就算有了反应又怎样呢?那肯定不是说话者想要的反应。
反过来说.这些人的社会协调性很低.他们很难融入社会群体之中,生活处境也往往都是看迫不安的。如果从以上的认知去解释,马恩可以理解,为什么面前的女士会是这般模样。
他还无法将这位女士和“恶徒”画等号,他也希望不止于此。
“你的名字,真的不能告诉我吗?”马恩由衷地问到。女士终于有了一个轻微的动作,她像是在摇头,幅度微小得,若非是一直关注着就 会错失。马恩没有掩饰脸上和眼中的失望,可随即,他的表情变得坦然,温和地笑起来,说:“不管怎样 ,你如果能够为我演奏曲,那就再好不他在过来侦直的时候,对这种直接的见面与接触有些忌惮,不过,实际见到的时候,却有许多因素让他改变了想法。对方和他事先假想的样子不太一样, 有一些细节不能当做没看见,尤其是这古怪的态度, 像极了他在成人玩具店遇到的那位吉他手。巧合就如同若有若无的红线,再次将自己和个个陌生人牵在起。时隔多月,马恩再次因为巧合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在自行暴露之前,马恩有仔细想过,切断这次偶遇,自己究竟会错失什么?其实.即便这次错过了,若是有缘,也-定会有下次相见之日l。 他没有得出答案,促使他下定决心的, 是她手中看似某种乐器的折叠建盘
“这是键盘乐器?电子琴吗?”马恩看向女士提着的东西。马恩从这位女士身上嗅到了一股流离失所的味道,但这位女士除了手中的乐器外.没有携带更多的行李。女士再次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的动作幅度明显大了许多。她的眼神中一直都有一 种渴望 ,当马恩这么说的时候,那渴望更加强烈了,更加迫不及待了。
“你真的不说点什么吗?”马恩仍旧希望亲耳听到她的声音,以和在通信记录中的声音进行对比。可女士只是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本全拒绝了
马恩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实话说出来了:“其实 ,我之所以对地下音乐有兴趣,是因为末婚妻的缘故。我的未婚妻以前也很喜地下音乐,她弹得一 手好吉他。女士并没有因为马恩这么多话而产生任何恼怒不快的神色,仿佛只要马恩说下去,她就会一 直听下去。
“我们快要结婚了, 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好的乐手,为我们的婚姻做祝福。”马恩诚恳地说到,“我的未婚妻一 直都很喜欢地下音乐,却因为家计营生的缘故, 已经放弃那个爱好很久了,所以,我希望能够找到真正的地下音乐人。女士点点头,她看
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乐器 ,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这里见到你,也不是一个巧合。”马恩又说到。他的话让女士的目光转了回来,马恩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猜疑。
“之前有人在这个电话亭给我工作的地方打了电话,惹恼了我的上司。”马恩说若模棱两可的话,神色忧愁而委顿,“我被 上司臭骂了顿。可我又怎能阻止他人打电话呢?亳无道理,不是吗?真是太倒霉了,我明明那么努力地工作,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如果被开除了,家里会变得怎样呢?我要快结婚了。女士直勾勾看来的目光中有些许疑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点点头 ,又摇了摇头。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马恩的肩膀,可手只是轻颤,又缩了回去。马恩露出惨淡的笑容,似丧气 ,又似放开了,站直了身体 ,说:“算了 ,就算你是又怎样呢?会不会被开除,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女士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又多了一些柔和。 马恩看不清这些柔和的情感,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安慰,也许还有更多,这些情感
这位造型硬朗的女士更多了几分女人味。马恩很高兴能够从她的目光中找到这么多情感,这些情感比起最初那强烈而负面的情绪,更多了一些人性的光彩。
任何一个失却人性的恶徒,亦或者与人们普遍道德观念相去甚远的反动人士,都不太可能与他的这番话生共鸣。反过来说,马恩终于可的感觉一 但她那极端的情绪表现, 并不是她本整的人格体现。
任何人都会有情绪暴躁,产生极端想法的时候,甚至也会做错些事情。 马恩不会以人们的这些表现,去判断他们为人的“好与坏”,眼前的女士有许多让人在意的地方.可是,她是可以沟通的。 她或许是个纯粹的人,有若相当强烈的负面情绪,但她仍旧有着温柔的情感,能够思考马恩说的话,并做出足够明显的反应。哪怕这种交流性在某些方面有些缺失,但对马恩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够让我听听你的音乐吗?我虽然找不到那个乱打电话的人,但如果可以听到真正的地下音乐,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吧。女士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中的乐器放在地 上,就在马恩刚想说话的时候 ,她却转身走到电话亭里 ,将玻璃门关了起来。 马恩愕然看过去,只见她在电话亭里敲了几下玻璃门, 直盯过来, 似乎在询问什么。马恩下意识明白了,她想问什么。
“不,听不到任何声音。”马恩没有说谎,这个电话亭的隔音性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女士点点头,打开玻璃走出来,拿起乐 器又走进了电话亭里,再次将门关 上了。隔着适明的玻璃,马恩看到她将折叠的乐器打开了半边这个乐器似乎是四折的一因为电话亭里的空间就只容许这 个大小的乐器。黑白色的琴键很漂亮,很干净 ,深色木质的琴身,材质给人一 种陈日感,却贴有不少女孩心思的装饰,似乎涂了油,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有一层淡淡的光泽。女士的手指在琴身和琴键上滑动.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心思全投了进去。她微微侧若头.齐肩的染黄短发滑落在她那略显硬朗的脸庞轮廓上,有一层浅浅的阴影,让她的五官显得更深更精致了。
马恩似乎还看到了,那淡淡反射了阳光的琴身上,倒映着她的面容一那是 团隐约的轮廓 ,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角度微微摆动就消失了女士的脸上浮现依恋的神情,她给人的感觉,变得十分温柔。 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在马恩的眼前变得生动起来,颜色还是原来的颜色, 表情还是那样的表情,她还是她.乐器也还是乐器, 可就好似有一 些更加本质的力量.一下子从死气沉沉的内部焕发出来。若要形容:就如同上一秒,眼前还是片清冷的荒野,下一秒,已然花草盛放,兴味盎然,鲜活的色彩一 直铺到了地平线。
春天降临了一马恩愕然发现 ,在这个大都会里,如此明确的春天气息,竟然是从这位女士身 上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