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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其他人,他们都努力装出正经的样子。
“到几楼了?”
“我想是五楼。”赫敏说。
“不是啦,四楼,”哈利说,“还有一层……”
但当他走上楼梯口的时候却一下停住了,他紧盯着通向走廊、上面挂着“魔咒损伤”牌子的大门。门上的小窗户里,有一个人正把鼻子紧压在玻璃看他们。他有着金色的卷发,明亮的蓝色眼睛,脸上带着空洞的笑容,露出一口灿烂的洁白牙齿。
“哎呀!”罗恩也瞪着那个男人说。
“噢,我的天哪!”赫敏突然屏住气说,“吉尔德罗伊·洛哈特教授!”
他们以前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推开门冲他们走来,他穿着一件浅紫色晨褛。
“噢,大家好啊!”他说,“你们是来找我签名的是不是?”
“他可真没怎么变啊,是不是?”哈利对金妮小声嘟囔,金妮一下笑了。
“呃--教授,你好吗?”罗恩说,听起来有些愧疚,因为是罗恩的断魔杖失灵,才导致洛哈特教授的记忆被全部抹掉,然后不得不给送到医院来的。不过,毕竟洛哈特曾经想永久抹掉哈利和罗恩的记忆,哈利对他就是有同情也量度有限。
“我可好得很呢,谢谢你!”洛哈特兴高采烈地说,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相当破烂的孔雀羽毛笔,“现在,你们想要多少签名啊?你们知道,我已经能写连笔字啦!”
“呃--我们现在还不想要,谢谢,”罗恩说,冲哈利扬了扬眉毛。哈利问:“教授,你怎么在走廊里乱走呢?你不应该呆在病房里的吗?”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紧紧地盯了哈利好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呃……是呀,我们认识,”哈利说,“你以前曾经在霍格沃茨教过书的,不记得吗?”
“教书?”洛哈特重复说,脸上掠过一丝不安,“我?教过书?”
然后笑容又突然回到了他的脸上,速度惊人地快。
“是我教会了你们所有的知识,我猜,是不是?嗯,那么就给你们几个签名吧?给你们一打吧,这样连你的小朋友们也都有了,谁也不用争!”
但就在那时,一个脑袋从走廊远处的门后面伸了出来,一个声音喊道:“吉尔德罗伊,你这个坏孩子,你又跑哪儿去啦?”
一位母亲一样的疗伤术士忙乱地沿着走廊跑过来,她的头上戴了一个有穗子的花环,冲着哈利和其他人亲切地笑着。
“哦,吉尔德罗伊,有人来看你啦!多好啊,而且还是圣诞节!你们知道么,从来也没有人来看他呢,可怜的小羊羔,我都想不出为什么,他是这么讨人喜欢,是不是啊?”
“我正在给他们签名!”洛哈特对疗伤术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们要很多很多呢,而且非要不可!我只希望我有那么多照片!”
“听听他的话,”那位疗伤术士说着,抓起洛哈特的胳膊,怜爱地冲他微笑着,就好像他是个早熟的两岁小孩,“几年前他可相当出名呢,他这么喜欢签名让我们都很高兴,这是记忆恢复的迹象呢。你们能来这里一下吗?他就住隔离病房,你们知道,他肯定是在我给发送圣诞礼物时溜出来的,平时那里是锁着的……这可不是因为他危险呢!不过,”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对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危险,天保佑……你们看,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走出去了,就不知道怎么回来啦……你们能来看他可真好。”
“呃,”罗恩说,完全没有效果地指着楼上,“其实,我们只是想--呃--”
但是那位疗伤术士满脸期望地看着他们,於是罗恩的无力喃喃“上楼去喝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无可奈何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跟着洛哈特和他的疗伤术士走进走廊。
“咱们别呆太久,”罗恩轻声说。
疗伤术士用她的魔杖指着隔离病房的门,口里念了一句,“哈罗开门”,门一下打开了,她领着他们进去,手紧紧抓着洛哈特的胳膊,直到把他安置进病床旁边的扶手椅里才松开。
“这个病房里都我们的长期病人,”她低声告诉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你们知道,因为这些人受的魔咒损伤是永久性的。当然了,在密切的药物治疗、魔咒治疗、再加上点运气,我们也能有些进展的。吉尔德罗伊看来已经逐渐恢复了一些,我们在布热德瑞克·波德先生身上的进展更大,他似乎已经恢复了语言能力,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听懂他讲的语言。嗯,我得去发送圣诞礼物了,你们继续聊吧。“
哈利四下看看,这间病房一看就是病人的永久住家。和卫斯理先生的病房相比,这里多了许多个人物品,比如,洛哈特床头的墙上就帖满了他自己的照片,他们都露着牙冲他们笑着,挥手打着招呼。他已经在很多照片上给自己签写了名字,但是笔迹断断续续,像小孩子的一样。洛哈特一坐进椅子,就抽出了一大叠新照片来,抓过羽毛笔,开始疯狂地在上面签起名来。
“你可以把它们装进信封里,”他对金妮说,把签好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地扔到她的腿上,“我可没被公众忘记啊,你知道,才不呢,我还是会收到很多崇拜者的来信,格莱蒂斯·格治昂每星期都写信给我。要是我知道为什么就好了,”他停住话,看起来有点疑惑,但是接着就笑起来,又鼓起劲头笔奋疾书起来,“我想只是因为我的英俊长相吧。”
对面床上躺着一个面有菜色、神情忧伤的男巫,他直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似乎对周围的事情毫不在意。隔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巫,她的全身都长着厚厚的毛发,哈利记得二年级时赫敏也有过类似的症状,只不过赫敏的情况,万幸地不是永久的。病房最里面的部分被一幅带花的布帘隔住了,给那里面的两位病人一些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