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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97(1 / 2)

君随玉停了一瞬。“不管翩跹如何,云书在不在场均无法改变,不能让他先垮了。”


待闲杂人等尽退了出去,君随玉扶正一把椅子在榻边坐下,默然良久,俯近昏迷不醒的人。“翩跹,云书的后半生掌握在你手中,真想毁了他么。爹曾说苍梧国的歌有引魂之力,果真如此,你就随着乐声回来吧。”


言毕,从袖中取出短笛。


月白的窗纱映着树影婆娑,悄然飞出优美灵动的清曲,静静散入夜幕。


朦胧中翻身,习惯性的拥抱落了空,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摆设应该是偏厢的客室,并非住惯的卧房,空余的半张床让他刹那想起了原因,胸口痉挛的发痛,掀起丝衾冲了出去。


他到底睡了多久,她怎样了,仍是在昏迷,还是已在他睡着的时候……


门扉一动,差点与霜镜撞了满怀,见侍女面上犹有泪痕,他倚在门边停了一停,几乎没有勇气看。


床畔的君随玉被响动一惊望过来,随即绽出笑容,榻上的那个人……苍白的脸瘦得很小,嘴唇毫无血色,幽深的眼瞳显得极大,静静的看着他。


一时竟觉得腿发软,呼吸都停了。


君随玉了然的微笑,经过身畔时不忘提醒。“刚醒不久,别让她说太多,傅天医诊过脉已无大碍,过一段时日慢慢调养,她会好起来。”


他痴痴的凝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遍遍摩挲着消瘦的脸,任他像触抚珍宝似的轻碰,她微微有点窘。


“不许嫌我脏。”轻飘飘的声音虚浮无力。


“你……说什么傻话……”他眼眶一热,强抑住泪意。


“我……十来天都没沐浴……”说长句仍然有些气促。


他啼笑皆非,知她好洁,却没想到这般在意。“我以为你是说我脏。”


“嗯……”她望着青郁郁的胡茬。“很邋遢,真丑……”


“嫌我了?”他想笑,又酸涩难当。“再不醒我会变得更丑。”


鬓角的黑发竟有了数根银丝,仿佛老了许多,细指轻摸了下,心揪得发疼。“让你难受了。”


他吸了口气,低哑的道。“你信不信,再来一次我真会疯了……”


她没有说话,长睫微微发颤。


门响了两下,霜镜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入内,见气色回转,忍不住欢喜的笑。“小姐醒来太好了,这些天把大家急坏了。”


整苑气氛低迷,几个丫环均是一双红通通的眼,如今好转自是格外欣喜,等喝完汤药收拾好正要退出,忽然想起。


“对了,小少爷生得健康活泼,非常讨喜,我这就去抱来让小姐瞧瞧。”


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谢云书脱口而出。


“不必!翩跹刚醒,以后再说吧。”


霜镜闻之傻眼。


榻上人咳了咳,配合的展示虚弱。


待侍女退下去,心虚的两两相望,谢云书有些尴尬。


“想看吗?等身子好一点我再安排。”


她想了想,“好像……不怎么想,真奇怪……”


对害得两人受尽煎熬的罪魁祸首,不约而同的下意识排斥,毫无一见的兴致,可怜初生的谢家小少爷被视为麻烦丢在了脑后,等终于得见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已是十余日后的事。


而此时,谢夫人苑内特辟出的静室内,小小的婴儿扯着嗓门愤怒的哭号,在亲舅的怀中不停挣动,诉不尽心中无限委屈。


番外-罪罚


展卷阅读密报的佳人漫不经心的浏览,读到结尾,唇畔漾起了微讽的笑。


霜镜忽然有些发寒。“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姐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清冷的眸子瞥过一眼。“很残忍?这只不过是个试验。”


霜镜无法苟同,却碍于身份不便反驳。


“我想看看逼死绯钦的那些仁义道德是否会被彻底奉行,平常俱是道貌岸然,生死临头才看得出真假,还真当他们坚信这些迂腐道理宁死不改,原来一切尽是虚伪。”轻淡的话语冷而无情。“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霜镜不懂,又仿佛明白了些许,最终选择了沉默。


“从今天起你叫藏锋,姓什么随便你。”


清清冷冷的声音很好听,但没什么感情,就像娘一样。


娘即使在哄他的时候也总是淡淡,与数位姨娘们柔腻得发甜的声音截然相反,或许正因为这样,爹不喜欢她。


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厌恶冷漠,视而不见的从身边走过,他直直的盯着,微一疏神,被骑在身上殴打的两个混蛋重重的拎着头撞向地面,淌出的鲜血糊住了眼睛,再看不清远去的背影。


他的几个弟弟比他小不了多少。


几乎自有记忆以来身上就不曾断过伤口,娘起初还会抱着他落泪,后来渐渐没了表情,每日替他上药已成了惯例。


母亲不断的咳嗽,一天比一天衰弱。


父亲派来的丫环总是分毫不差的端上药碗,多数被母亲泼进了一盆茂盛的兰花,他看着那盆兰花一点点枯萎,叶片焦黑。


宅子里所有人望着这间院落的眼光皆是嫌恶中带着戒惕,仿佛住在里面是可憎的怪物,私下的议论恶毒而轻鄙,他已听得毫无感觉。


“娘,什么叫魔女之子。”不懂事的时候他曾这样问。


母亲没回答,绞着花样的剪刀忽然错了手,生生的剪下一大块连皮带肉的指甲。


血,染红了半幅素帛。


他想不通怎么会失手到这种境地,但自此再未问过。


爹踏进过娘的房间一次,原因是他打了二娘的儿子,后来他再也没还过手。


他不想看见母亲折断了手臂,半个月不能下床。


娘从来不曾抱怨,冰冷的眼睛永远漾着三分嘲讽,就像毒死守门护卫的时候,牵起他轻声道。“这样的人,娘以前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他。”


“为什么现在不行。”


娘低头对他笑了笑。“娘犯了一个愚蠢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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