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翌对看了一眼,我往前一步问道:“老家,哪个地方,能给我们一个详细地址么?”
女人皱着眉头说:“我给你们干什么?”
我摸着头发,对着六子他们笑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去板着脸对女人说:“干什么,这老东西欠了我们一屁股的债!我告诉你大妈,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把地址给我们,就等着讨债公司上你家吧。讨债公司知道吧,那个时候你还想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女人见我板着个脸,再看了看其他两个,犹豫了半天说:“你们等等……”
过了一会女人拿出了一张纸头说:“这是他老家地址,你们要去就去找那个老头,他只是我们的远方亲戚,和我们没关系的哦。”
我接过纸头,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她连忙“砰”的一声关掉了大门。我转过头去把纸头扔给六子说:“对这种八婆就要那么干!”
白翌捂着额头,六子拿着纸头对我尴尬地笑了笑,他看着上面的地址说:“呀……不远嘛,在嘉善啊。”
六子看了下表说:“我们长途,很快就能到的,去不去?”
我看了一眼白翌,白翌点了点头。我说:“去!”
翌日,六子替我们买了车票,我们三人一起赶往车站,至于为什么会是三人一起,那是因为六子不敢一个人回家,所以住在了我们那里,白翌一脸的不高兴。嘉善离上海非常近,但是地址上面的地方我们却不熟悉。从市中心走到郊区,找不到,又从郊区回到市中心,最后通过一个老司机的指点找到了那块旮旯地。
等到了那里,又开始下起了小雨,这是一个还保持着明清时期建筑的地方,老式的徽派房屋,成排的木质走廊,漆过了的美人靠。大门口有一个非常小规模的祠堂,门口的牌匾都已经褪了漆,本来是黑色的牌匾现在变得斑驳破败,但是还是能够认出出来,上面写着“抗清女杰”四个字,看来这里还真是保留着明清时期的遗风啊。我们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道一直走,因为沿着走廊所以也没有淋湿。雨水打在房屋的屋檐边,顺着瓦片形成了类似水晶般的珠帘。我打心底告诉自己,这里是一个好地方。走到了头我看到了一大片光秃秃的小山丘,在雨雾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大片灰白的雾气,走近一看上面一棵树也没有,从远处看过去非常孤单突兀。在边上还有零星的几间房屋,依然是前面那种墙砖黑瓦的房子。门口有一颗老柳树,非常高大,但看上去得了病,上面有很多瘤子,这棵树也许活不长了。我们看了下门牌号,知道找对了地方。
这一路上过来并没有我们想象到的怪事发生,除了路难找以外,出奇的顺利,白翌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长得很白净,有一双非常大的眼睛。她见我们三个都是外人不让我们进去,只是堵着大门朝里面喊大人。
随后便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很瘦,面颊几乎都是凹进去的,颧骨特别的宽,穿着一身蓝色的棉袄,这样的长相让我想到了前几天那个老人。
那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感,在他身上我闻到了一种非常阴邃的寒气。他看着我们并没开口询问我们的来意,最后六子开口道:“你好,我们想要来找姚辰僖老先生,请问他在么?”
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看着我们,而是看着门口的那颗歪脖子柳树。小女孩拽着那个男人的衣摆说:“他还没有回来。”
我们三个人对看了几眼,我们没有想到会找不到人,所以一时间也没了方向。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微微地侧着身体,小女孩微笑着说:“我爹爹让你们先进去,外面雨大着呢。”
我们跟着他们穿过了小院子,进入厅堂,里面放着几个竹编的椅子,小女孩替我们搬来三个让我们坐下,这期间男人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内堂,然后便了无声息地离去了。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又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内堂,手里拎着一壶水。女孩子非常机灵,马上就接过了水壶,给我们倒了三杯,男人此时才坐到了位子上。我抿了一口继续问道:“这里是姚老先生的家么?”
小女孩点着头,男人歪了下头对着女孩子动了下嘴唇,然后朝我这里看了过来。女孩子说:“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和六子他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老头子卖给我们的钗子不见了?还是干脆把实情告诉他们呢?我吃不准该怎么办。六子干咳了几声,接话道:“是这样的,姚老在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他前几天来我铺子,卖给我们一支明清时期的紫檀青玉钗……”
六子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孩子也被吓了一跳。男人的脸色头一次发生了变化,他张开嘴,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手。女孩子一边点头,一边回复我们说:“我们不卖这东西,他收你们多少钱,我们照还,钗子请还给我们。”
六子看着我们,我一看原来这个男的是一个哑巴,难怪他一直都不说话。我为难道:“这……恐怕我们已经办不到了?”
那男人非常着急,我见状只得说:“是这样的,事情可能有些诡异,但是如果不是遇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转那么多弯找到这里来……”
我把事情挑重点的告诉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紧张和诧异,而是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转头询问了白翌,白翌却用眼神让我先不要表示疑问。那个男人他又挥起双手,女孩子说:“哦,那么就没办法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帮不了你们。”
我看得出那个哑巴在下逐客令呢,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白翌开口道:“现在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我们没有办法走,而且已经错过了长途时间,只有等到明天再去补票,我看你们这里的屋子也很多,能借一间给我们三个么?我们会付住宿费的。”
男人摇着手,女孩子说:“不行,你们不能住在这里。”
白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现在雨那么大,我们这一去可能会感冒,还是说你们怕我们知道这里的某些秘密么?”
男人的表情首次有了变化,他僵硬地转过头对着白翌,眼神毫无生气地盯着他看,白翌回敬他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淡眼神。两种眼神交汇很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