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开娴知道他是真心的不耐烦了,便也朝另一边窗上靠着,闭着眼,似梦非梦,突然又遗憾似地吐出一句话:“我不填完我心里的空荡,我就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宗泽……”
韦宗泽却装作没有听到,听到的都是夜晚游走的风,虽然轻轻的,但就是很吵。他发现每个人都有这么个能概括一切行径的理由,三个字,不甘心。以前他也曾用这个理由跟傅剑玲说过话,但她回问过他:何苦呢?
一路上,姐弟俩没说一句话,到了老家门口,韦开娴下车,临去时却抚摸了一下韦宗泽的头,好像他是个小孩子。韦宗泽也不拗气,垂着眼说:“你快进去休息吧。”韦开娴就走了。韦宗泽瞧着她落寞的背影一点点融进暗区里,直到葛离开车载他离开。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她要怎样才满足。”韦宗泽说。
葛离便道:“开娴姐有很强的破坏欲。但是她一个小女人,除了破坏点情情爱爱的事情,还能破坏什么?”
韦宗泽眼神一飘,蓦然觉得葛离这话说得神准,“你最近时不时开金口了。”他揶揄道:“女人的事,一说一个准。”
葛离无奈,“要笑就笑呗,反正女人都这样,你说你搞不清她吧,她却把什么事都做得很明白,你一看就明白,她是要钱,还是要什么。但是你说你搞清了吧,她忽然转个身又什么都不要了。我就经常琢磨着,会不会只是想要个过程?”
韦宗泽哈哈大笑,笑完颇感同情,拍拍葛离的肩膀道:“我看许为静教会你不少东西。”
葛离也笑,一边开车,一边拿起香烟,“我抽支烟。”
韦宗泽说:“行。”
半夜里,葛离送完韦宗泽,却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家,开着韦宗泽的车,转道又去了车站路,把车停在染着多年油渍的路边,然后坐在一家烧烤摊前,老板上给他一碗排骨藕汤,他坐在那往周围瞧了瞧,突然被一双手捂住眼睛,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许为静的温热的胸脯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身体几乎整个压下来,葛离说,你这个放□。男人背是你随便骑的吗?下来。
许为静却垂头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咬完跳到一边:“我又不是没骑过你。”
葛离瞪去一眼,把下巴一昂,“坐下来吧,吃什么自己点。”
许为静也很随便,扯大嗓门喊:“老板,20块的烤肉,筋子脆骨各10块,烤2个凤爪,再给我一碗藕汤。”老板站在烟雾缭绕的烤炉前回道:“好嘞。就这些吧。”葛离便补了一句:“烤点韭菜。”
许为静闻言十分不爽快,竟毫不避忌旁人地问他道:“韭菜臭嘴,你等下还来我家不来了。来就别吃这个。”
葛离眉毛一挑,冷不丁却问:“谁说我要去你家?”
许为静不高兴地皱起眉:“那你约我出来干嘛?”
葛离说:“只是看看你行不行?上次电话里你不是很寂寞吗?”
许为静倒笑起了:“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好好的,你这臭东西爱来不来,别玩这假惺惺的友情。老娘不爱听。”
葛离因想到今天的韦开娴,想到她和许为静在某方面其实十分相似,但现在真人站到眼前,倒不那么认为了。因为许为静是刻薄的,坚强的,并且永不低头的。想到这,他不禁嘲笑起自己,以为自己是情圣呢,没事操心起寂寞来了。
想完拿一手拍拍许为静的肩:“你好样的,你就是一窝狗尾巴,爷我今天累死也要去你家。”
第十七章
转眼盛夏渐浓,整个江城气候十分燥热,韦宗泽的超市建立得十分顺利,正当韦氏两个字通过超市的炒作进入群众眼球时,韦氏的房地产投资便启动了。韦宗泽一边调和二哥和堂哥之间的矛盾,加速他们之间的合作,一边调任了数名北京那边亲信的老员工到江城来,替他转移自己名下的业务。再等到姐姐韦开娴大婚,按照韦家的约定,姐姐名下二分之一的股份也将转移到他的手里。
韦宗泽正在逐渐回到江城,按照他一开始对自己说过的话,回来,并且不再离开。
七月份是相当繁忙的,但韦宗依然忙里偷闲,抽定七月二十四号,跑去参加元禾的论坛酒会。像这种设计论坛本身不过是个噱头,相当程度上只是圈内友好表现,有些朋友恐怕好久没见过面,这会儿倒是能碰上了。若是以往,非特殊原因,韦宗泽是不参加这些酒会的,在北京的时候,就常让历洋代表他,后来,姐姐代表他。但凡有吃的喝的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