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赫敏用尖细的声音小声说,“他说弗立维教授瘫到了,我们应该进去照看,而他去——而他去帮助迎战食死徒——”
她羞愧地捂着脸,从指缝里接着说下去,所以声音有点发闷。
“我们进了他的办公室,看能不能帮助弗立维教授,只见他昏迷在地板上……现在看来很明显,一定是斯内普对弗立维使了昏迷咒,但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哈利。我们没意识到,我们竟然让斯内普走了!”
“不是你们的错,”卢平肯定地说,“赫敏,如果你们没有听从斯内普的话闪开的话,他可能已经杀了你和卢娜。”
“那么他就上了楼,”哈利说,他仿佛看见斯内普顺着大理石楼梯往上跑,黑色的长袍像往常一样在身后飘动着,边跑边从袍子里抽出魔杖,“然后他就找到了你们战斗的地方……”
“我们遇到麻烦了,我们正处于下风。”唐克斯小声地说,“吉本倒下了,但其他食死徒似乎要血战到底。纳威受了伤,比尔遭到了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猛烈攻击……当时漆黑一团……魔咒四处乱飞……那男孩马尔福不见了,他一定是溜了,顺着楼梯上的塔楼……然后更多的食死徒跟在他后面,其中有人施一个魔咒封住了他们身后的楼梯……纳威直冲过去,被弹向了空中——”
“我们没有人能够突破魔障,”罗恩说,“那个大块头食死徒仍然朝着四周乱施魔咒,从墙上反弹回来的魔咒都差一点儿就击中了我们……”
“然后斯内普出现了,”唐克斯说,“然后他又不见了——”
“我看到他冲着我们跑过来,但是恰好那个大块头食死徒的一个魔咒打来,我躲开魔咒后,斯内普人就不见了。”金妮说。
“我看到他直接跑过了那道魔障,好像魔障不存在似的。”卢平说,“我试图跟在他后面冲过去,结果和纳威一样被扔到了空中……”
“他肯定熟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魔咒,”麦格轻声道,“毕竟——他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我当时想他是忙着去追赶逃上塔楼的食死徒……”
“他是,”哈利狂怒地说,“但是他是追去帮助他们,而不是阻止他们……我敢打赌有黑魔标记才能通过那道魔障——那么,他从楼上下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嗯,当时大块头食死徒恰好施了一个魔咒,砸下来半个天花板,也把挡着楼梯口的魔障给破了,”卢平说,“我们——我们中间还没倒下的都冲上前去。这时斯内普和那男孩出现在灰尘之中——显然,我们谁也没有攻击他们——”
“就让他们通过了,”唐克斯用空洞的声音说道,“我们以为他们正被食死徒追赶着——接着,别的食死徒和芬里尔。格雷伯克回来了,我们又打了起来——我好像听到斯内普喊了一声,但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
“他大叫道:”结束了‘,“哈利说,”就是说,他完成了他要做的事。“
大家都沉默了。福克斯的挽歌仍在漆黑的场地上回荡。音乐声在空气里颤动着,一个突如其来的、不舒服的想法涌进了哈利的脑海……他们已经把邓布利多的遗体从塔楼底下收走了吗?后面会发生什么呢?邓布利多会在哪里安息呢?他的拳头在口袋里攥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冰凉的假魂器紧贴在他右手的关节上。
医院的门突然被撞开,大家都吓了一跳。韦斯莱夫妇大踏步走进来,芙蓉紧跟在后面,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莫丽——亚瑟——”麦格教授急忙跳起来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很抱歉——”
“比尔,”韦斯莱太太轻声道,她看到比尔血肉模糊的脸后,疾步从麦格教授旁边走过,“哦,比尔!”
卢平和唐克斯迅速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让韦斯莱夫妇走近床边。韦斯莱太太弯下身,轻吻着儿子血染的额头。
“你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攻击了他?”韦斯莱先生担忧地问麦格教授,“‘芬里尔。格雷伯克当时没有变成狼形’?这是什么意思?比尔会怎么样?”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麦格教授回答道,一边无助地看着卢平。
“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亚瑟,”卢平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可能很特殊……我们还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变得怎样……”
韦斯莱太太从庞弗雷夫人手中拿过那个难闻的药膏,开始往比尔的伤口上涂抹。
“那么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问,“米勒娃,是真的吗……他是的……”
当麦格教授点头时,哈利察觉金妮走到了他身边,她眯起眼睛盯着芙蓉,后者正低头凝视着比尔,脸上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邓布利多死了。”韦斯莱先生轻声道,但韦斯莱太太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儿子。她开始抽噎,眼泪滴在比尔满是伤痕的脸上。
“当然,长相并不重要……这并不真——的重要……但他一直是个英俊的——孩子……一直很英俊……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什么意思?”芙蓉突然大声地说,“你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韦斯莱太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很是惊讶。
“我——只是说——”
“你认为比尔不再想和我结婚了?”芙蓉质问道,“你认为,因为这些伤口,他就会不爱我了?”
“不,我不是那——”
“他不会的!”芙蓉说,同时挺直了腰,把银色的长发向后一甩,“一个狼人是阻止不了比尔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