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安捂着贺圆的嘴,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感觉到贺圆如花瓣般的嘴唇在掌心微微一颤,掌心瞬间一片柔软湿润,手臂略僵了僵,马上松开了手,俯到贺圆耳边,耳语般道:“你好生躺着,我出去瞧瞧!”说着轻巧如猫跳下地,一闪就出了房门。
蒋华安的声音呵着气似的钻进贺圆耳里,贺圆根本听不清,只觉得他混着酒香的呼吸热热回旋在耳轮上,又溢出耳轮拂过脖颈,后背瞬时就起了鸡粒,一时不敢动弹。待回过神来,却听到窗外几个声音嚷嚷道:“老大,是我们,别打!”却是蒋华宏蒋华盖等人的声音。
“大夜晚的,你们跑我窗下,这样还不该打?”蒋华安声音不大,平日里的威严却在。
“老大,我们经过而已,经过而已,马上就走!”蒋华宏领着底下三位小将,抱头鼠窜了。
贺圆听得门一响,蒋华安进了房,关好房门后,似乎摸黑倒了一杯茶喝,一时忙忙闭了眼装睡。
蒋华安灌了两杯茶才上床,黑暗中见贺圆小小的身子缩在床角,凝视了一会,这才倒头就睡。
贺圆听得身侧的蒋华安呼吸绵长均匀,度着他是睡熟了,这会却没了睡意,躺着想心事:不知道老爹老娘有没有想念自己?自己嫁了,哥哥和弟弟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又辗转一下,却内急起来,悄悄坐了起来,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见蒋华安脸朝外,两只结实的大长腿弯了一点弧度,脚板却抵在床沿上。估量了一下,床有自己半人高,待要从蒋华安脚底下那边下床就要一脚跳下去,好像挺危险的,一时犹豫着要怎么下床。待了一会,见蒋华安没有动静,将心一横,慢慢的爬向外,先伸出一条右腿跨过蒋华安腿弯处,右手也伸过去,撑在床沿上,正要缩左腿到床边时,却见蒋华安双腿一动,整个人向内一翻,成了正面躺着。贺圆一时吓了一跳,左腿绊在蒋华安脚弯处,“叭”的一声,趴倒在蒋华安身上,头正好着见陈珠在身前,只够自己胸口高,索性把陈珠的衣领扯向后,往里洒了洒痱子粉,手一探伸进衣领内,抚上她的背。
陈珠只觉背上一凉,接着一只滚烫的手掌抚到自己背上,一下浑身起了细小的鸡粒,耳朵也红透了,却不敢动,只惊叫了一声,嚷道:“我自己洒!”
“洒好了!”蒋华宽大手在陈珠背上转了一圈,暗暗嘀咕,女孩子果然柔滑,一个背也能嫩的像豆腐,见鬼了!一边迅速缩出手来,往屏风后一闪道:“我洗洗手!”
屏风后放了铜盆,铜盆里盛了清水以备洗手用。蒋华宽站在铜盆前,只觉手里柔腻腻的,心里有点乱乱的,迟迟没有把手侵到水里。
陈珠也发着愣,半晌不见蒋华宽出来,回过神来,忙忙先上了床,缩在床里面装睡,心里却“咚咚”跳的很响。
蒋老夫人今儿兴奋的睡不着,和尚婕在厅里说闲话,夸完贺圆又夸陈珠,拍着大腿道:“两位姐儿虽小,瞧着都是贵格,将来也是长寿之人,正正是天公保佑,才能一气儿娶了两房媳妇过门。”
尚婕今儿也兴奋不已,虽然疲倦,却强打精神陪蒋老夫人说话,一面往外张望。
蒋镇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回头来跟蒋老夫人和尚婕道:“今儿娶了两房媳妇固然是好事,只是北成国小皇子这仇,却是结下了。如今只希望长公主在宫里周旋的好,能化解小皇子一些怨气。若不然,怕会影响南北两国多年的邦交。”说着话,管事的进来禀报,说道长公主府有人来了,一时忙道:“快请!”
待送走长公主府的人,蒋镇吁一口气道:“没想到唐至礼求娶绣女不得,却大胆求娶小公主,皇上皇后这回倒舍得,居然就松口把小公主许给唐至礼了。唐至礼求得小公主,面子里子全有了。这样一来,南北两国的邦交非但无损,且更加牢固了。”
尚婕一听,担了半天的心也放下了,笑道:“便宜唐至礼那小子了,不过一个三皇子,就得了我们皇上皇后的掌上明珠。只是皇上皇后会不会怪责我们将军府和贺府?若不是我们快手快脚把圆姐儿娶进门,皇上皇后也不用赔上小公主。”
蒋镇踱着步,沉吟一会道:“身为皇上皇后,岂能只顾私情。若真要牢固南北两国的关系,本就要皇室血脉才有诚意。且唐至礼求娶圆姐儿,只怕是声东击西而已。他若一来就求娶小公主,自然难求,因求娶圆姐儿不得,却使皇上皇后不得已把小公主许给他。这一次,怕是周匡正的谋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