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替罪羊,他最想拿来喂鲨鱼的人应该是我。
刚开始,我震惊,愤怒,哀求,内疚,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连我自己都麻木了。我都自顾不暇,哪来的本事救人?
我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愿知道,只记得第一个来照顾我的女孩叫小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可怜的女孩。所以,我把小楚当妹妹一样。但是后来,雷湛为了逼我开口说话,竟然让人在我面前轮暴小楚......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小楚求救的目光,绝望的眼神,像两把利刃一样将我的心刮的层层错错。
与其如此,到不如......我抢过景笙的手枪,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开了枪.近距离一枪正中眉心,她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好热。
我为小楚合上眼,站起来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然后嫣然一笑。我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的怪异凄凉,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永生难忘。
从那之后,我讨厌红色。
“步小姐?”看我兀自发呆,那个女孩楞楞的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看看她:“我想洗澡。”
她马上要过来扶我,“不用了”,我喝住了她,自己撑着身体走向浴室,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
“我睡了多久?”我踉跄了一下,她想过来扶我,被我冷冷的一瞥,又把手缩回去了。
“三天了,雷先生很生气问你为什么不醒,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又长时间的失眠导致心力衰竭,还说......”
“还说什么?”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脸红什么?
“是,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雷先生的......让雷先生以后不要太粗暴......,还有时间也不要太长。”几句说的磕磕巴巴,面红耳赤。
原来是这样。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已经不以为然,她却在那儿脸红。不过,景笙到底是从哪找来这么单纯的丫头?以前那几个可没这么可爱的反应。
不自觉的,我的眼睛带了笑意。那女孩略微一楞,脸却比刚才更红了。
“小姐,还是我来服侍你沐浴吧,景先生说要我时刻跟着小姐,如果被他知道......那我......”她都带哭腔了。
唉,我叹了口气“进来吧……”
浴室比普通人家的卧室还要大,雷湛在这方面很讲究,他说喜欢在水中拥有我的感觉,但我觉得在哪里都一样。
她帮我放好洗澡水后,过来帮我脱下睡衣,然后,预料中的尖叫声响起:“天啊,小姐。”
我揉揉被她震得发疼的耳骨,我就是怕她有这种反应,这孩子太单纯了。
我无奈的挥挥手:“算了,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浴室,不知她今天会不会做噩梦?
我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从上到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青紫的吻痕和牙印。有些是旧痕,更多的是新伤。禾幺.处更是红肿不堪,比上次还要厉害,难怪吓得她尖叫。
雷湛,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的所有。只是我不明白,我这样的身体到底哪里吸引他?
我绝对称不上丰满,而且因为以前动过手术,胃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吃不了太多的东西,恐怕这辈子都和丰满无缘。
四肢因为小时候经常运动而柔韧修长,但是太过纤细了,我自己摸着都觉得硌手。
他曾说过喜欢我皮肤的触感,像婴儿一样。
但是,我右肩上狰狞的疤痕却破坏了这分美感。看到肩上的伤疤我仍会心悸,利刃穿肩而过的感觉任谁一辈子也忘不了......
全身的热血似乎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周身都热,只有肩部那一点是冰冷的,和着刀刃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随后而来的疼痛却丝丝入扣地拉扯着你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让你只感觉到肩膀存在着,除了疼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都无法思考......
我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昏倒,不住的往前跑,还有人在等着我,我不能让那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我要救他,拼了命也要救他。当时,我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于是,我浑身是血的跪在雷湛脚下,他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只有抓住它,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别无选择,哪怕眼前是地狱,是陷阱,我也会义无返顾的跳下去。
我以为我可以救他,我以为我的牺牲是为保他一生平安,我以为......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我不是在救他,而是将他推进了无尽的深渊,生死未卜。
唉,每次想到这些都会心痛如绞,本以为忘记了,没想到所谓的忘记却是让记忆更加清晰。
再看看自己,还是不明白,这副不完美的躯体怎么会引起雷湛那么大的欲望?
不过,再看下去也不会找到答案。我打开了花洒,没有用浴缸,心里作用,总觉得那里有雷湛的味道。没有开热水,我喜欢洗冷水澡,虽然医生说我的心脏不适合,但我仍然改不了这个习惯。它可以让我更清醒亦或更糊涂。
没有穿浴衣,只是围着一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然而,在外面等待我的人却是景笙。看到我他一贯无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头垂得更低了。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浴室,换上了浴衣。再不堪的样子也被他看过,他介意什么?
景笙就像是雷湛的影子,从小陪伴雷湛长大,是他的贴身护卫。很难想象他那么一个俊雅的人竟然杀人不眨眼,是雷湛最忠心的狗。我相信,雷湛就算毫无理由的让他自戕,他也会立刻照办。
除了和我上床的时候,雷湛从不让他离开半步。不过,我听说雷湛和其他女人上床景笙就站在床边寸步不离。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只能说他们两人的神经异于常人。
走出浴室,他还立在那里,刚才的慌乱似乎是我的错觉:“步小姐,少爷在等你。”
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不是这么缺乏生气的话,也许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