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我点点头,先用他的打火机给匕首消毒,然后我拿出了一块手绢递给他。
“会很疼,咬着它吧。”如果他喊出声,那我们就都完了。
他看看我,摇摇头说:“不用。”
我耸耸肩,开始我的“手术”。
结果弄了半天,我才把那颗小小的子弹抠出来,我不是故意让他疼,只是我的水平实在有限,而且光线不够,只能凭手感。
取出子弹后,我把自己裙子的下摆扯掉,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把手绢折成三角形,这样有利于固定,然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打结时手不够用,我只好用嘴咬着纱布,嘴唇时不时要贴上他的肌肤,气息也若有似无的在他肩头划过,那情形......很暧昧。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我在非礼他......
结果,他亲上了我的侧脸......
我偏着头看他,迎上了他含笑的眼。我不明白,为他取子弹我自己都紧张的出了一身汗,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甚至......趁机揩油,他究竟一直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才让他如此的临危不乱?
跟他这半年,看到的都是他的高高在上,草菅人命,冷血无情.我从没想过,他也会被人出卖,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他的血也是红色......
红色,想到这我突然觉得胃里极不舒服,跑到一边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可还是呕个不停......
“飞烟,你怎么了?”他急切的问,欲过来扶我。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自从小楚那次后,我就害怕血红色。”
他看看我,收回了手,再没说什么。
洞里很阴冷,虽然现在不是冬天,但是夜里还是很冷,又不能生火,因为害怕会被人发现,现在必须处处小心。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时突然发现雷湛不太对劲,该不会是......
我过去,摸摸他的头,果然发烧了。我的体温本就不高,可他现在好象比我还冷。
我叹了口气,把他搂在怀里,两个人的寒冷总能抵得过一个人的微温......
他的肩部有伤,我让他躺在我的腿上,把外套盖在他身上,这样的姿势他会舒服很多。
“飞烟,你小时候有过什么梦想?”他突然问我,原来他没睡着。
“我?我小时候最喜欢异想天开,总想着可以背着个背包周游世界。很傻是不是?你呢?”我回问他,在这天之前我绝对想不到,我和雷湛居然可以这样聊天,人生真是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周游世界?很符合你的性格,你爱自由......我小的时候喜欢小提琴,我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么奇怪的盒子里能发出那么优美的音乐。所以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一直拉小提琴。”
雷湛?小提琴?我笑了出来,我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
“飞烟,你能想到我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并不是要我回答。
“是我的父亲。”他的语气依然很淡。
我却说不出话来。
“那年,我只有十岁。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很高兴,因为爸爸终于有时间带我和妈妈出去郊游野餐。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我们的车开在路上,突然刹车失灵了,结果整辆车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我觉得他再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回忆往事。
“车翻了,我命大没受太严重的伤,我从车窗爬了出去。坐在后面的妈妈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当时就断了气。爸爸的腿被车子死死的压住,我怎么用力都拉不出来,当时没有一个人帮我.......”
那么小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在眼前,孤立无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这时车子开始着火,我很害怕,拼命的拉扯父亲,可是没有用,他的身上很快就着了起来.父亲在烈火中撕心裂肺的叫着,我却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父亲把手枪扔给我,要我杀了他。我当时吓呆了......在父亲的撕吼声中,我拿起了手枪打在了他的头上,他......终于安静了。”
我震惊的说不话来,只是这样一直抱着他。
“后来查出来,是我的伯父在车上动了手脚.我父亲是被他的亲哥哥害死的。”
“雷,都过去了,过去了......”我轻声安慰他,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又向我靠了靠。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对他说:“雷,生日快乐”,他的身体震了一下。
“飞烟......恨我吗?”
“......恨。”我找不出不恨他的理由。
“也许,你不该遇到我......”
“为什么是我?”我实在不解,凭他雷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处心积虑的把我锁在身边?
“在你印象中,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他反问我。
“我求你救静影。”
“在那之前,我见过你三次。”他慢慢的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三次,我为什么没有印象?”我的记性应该没差到这个地步。
“第一次,你替景笙教训我。第二次和第三次,你根本把我当空气。看来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