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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86(1 / 2)

工业增长


表21         (1981—1986年)


最后,令人吃惊的是,中国领导层竟发觉自己正处在80年代初期农业繁荣的时期。在两个极好的年景之后,1980年一年收成欠佳,但到1981年农业产量回升,随后,在1982和1983年农业产量迅速增长。关于增长率上升的原因,我们将在本章后面加以讨论。这里要提的一点是,农业的缓慢增长限制了工业发展的速度。农业是消费品工业投入资金的主要来源。农业出口是外汇的来源之一,农业进口是外汇的主要用户。例如,中国粮食进口从1979年的880万吨增至1982年的1610万吨,但1985年便减至仅为600万吨。1仅粮食进口减少这一项便节约了10亿多外汇。


对经济上这三方面限制放松的同时,又实行进一步下放经济决策权——包括投资分配——的政策。2例如,在1971—1979年间,对受国家预算控制的国有企业的投资,是对不受国家预算控制的国有企业投资的2倍。相反,在1980—1984年间,对预算外的国有企业的投资,比依照预算运行的国有企业的投资要高40%。3因此,早在1981年便已开始的重申中央对投资的控制权的尝试没有成功。


如果中央政府更成功地重申它对投资的控制权的话,我们就很难弄清这怎么会给中国经济带来了纯利润。中国取得工业迅速发展的成就,部分原因是由于较早放权促成的。况且,工业的迅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并非集中在拥有大型企业的那些部门中。在1982至1986年这五年中,工业生产总值增长的一半以上,是来自集体的而非国营的中小型企业,工业产量全部增长的1/3,是来自农村地区的企业。


在中国,农村的工业化开始于50年代,但由于大跃进(1958—1960年)的失误,它的发展夭折了。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初期,中国再度努力发展农村工业,以向农业提供诸如化肥和水泥之类重要的投入物资;这在有关农业发展的部分中有详细的论述。然而,80年代初的农业工业化,与先前的尝试有着本质的不同。这些新兴的农村工业,大多集中在距大城市较近的农村地区。最大的自成一体的中心在上海、无锡、南京以及这个地区其他大城市附近的江苏省南部地区。这些新兴工业多数与城市中的大型国营企业有分包合同关系。重视这些小规模生产,并非意味着这是调整时期重视消费品做法的延续。重工业方面的投资仍低于先前的水平,但鉴于轻工业增长率降至与1966—1978年接近的水平,重工业的产量跃居前茅。(参见表22)


表22         重工业与轻工业的产量与投资(%)


1981至1986年,中国工业产量几乎增长了一倍,但这种发展速度难以持续下去。归根到底,对1984年和1985年工业特别迅速发展的限制来自外汇。在1985年,中国的外汇储备,特别是由中央政府支配的那一部分,开始迅速下跌。只是通过大力扩大海外借款,才使外汇储备没有下跌到70年代以来未曾有过的低水平。结果中国外债总额增加了,到1987年已达200亿美元。


通过年进口量的大大增长来刺激工业的加速发展,这只是需求方面的问题而已。而供应方面的问题,则是1981年后中国出口减缓造成的。1986年以后油价下跌,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主要的困难在于,中国没有能够继续维持以前的制造品出口的增长率。障碍并不在于保护主义的抬头或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萧条,而是价格制度(包括汇率)有利于国货的销售,而不利于进口货的销售。企业仍可以通过国内市场的销售获得更大的利润。1985年,随着价格调整,中国也开始了货币贬值,这有助于改善这种局面。1986年,尽管油价暴跌,但制造品的出口仍提高了45%,或许这使总出口提高了13%。1987年,中国的制造品出口再次猛增,进口削减了;尽管工业增长率提高了,但中国贸易的帐目再次接近平衡。


在迅速增长的时期,工业发展的速度较大幅度地波动一般来说是正常的。在台湾,70年代制造业的增长率最低为—6.3%(1974年),最高为25.6%(1976年)。1同一时期的大韩民国,波动的范围在11.6%(1970年)和35.7%(1973年)之间。2日本在五六十年代达到长期国际收支顺差以前,往往在经过了工业的迅速增长之后,便因国际收支紧张而出现一个发展缓慢的时期。因此,中国工业增长率的起伏,应被视为迅速发展中的相当典型的伴生物。在大跃进时期,工业生产漫无计划和毫不协调,在两年(1958—1959年)中增长了110%,最终带来了灾难性结果;70年代末和80年代中国工业运转周期与大跃进情况是毫不相干的。中国第七个五年计划要求工业年增长7.5%,3这比第六个五年计划(1981—1985年)的指标更加现实。中国无论实现还是超过这个指标,都依赖于外汇紧张状况的严重程度和经济改革的全面进展。


改革工业体制


中国为克服能源和外汇方面的障碍以加速工业增长所做的努力,仅仅是80年代工业政策的一部分。意义最为久远的变化是在工业体制改革方面所做的尝试。


中国70年代的城市工业体制,从许多方面来看,是苏联工业中官僚指令性体制的翻版。生产什么、投入的资金用于何处,均由中央计划制定者决定。企业直接从负责分配投入资金的国家机构获得投资。如果需要更多的投入资金的话,企业要么必须回到计划制定者那里去索求额外的分配,要么不得不同某些拥有某种特定投入资金的其他企业去进行非正式的(往往也是不合法的)交易。由于没有投资市场,因而也不可能通过市场获得投入的资金。


投资决策更加中央集权化。某种特殊企业的设立是为了对新型的有生产能力的工厂进行重点建设;当这些工厂完成后,它们便转化为生产性企业。基金直接来自与生产性企业毫不相关的政府预算。银行体系的首要作用不是作为提供投资基金的来源,而主要是监督企业对计划的服从情况。


苏联模式的僵化体制,从一开始便困扰着中国的经济学家。决策过分集中,已被看作造成本章前面所描述的工业效率日益低下的一个原因。80年代之前,解决这一弊端的主要办法是把决策权下放到省甚至县一级。但是,这种官僚指令性体制的基本特征却仍旧未被触动。关键的投入资金仍由政府机构按计划分配。在这些决定中,市场几乎或者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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