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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女扮男装(1 / 1)

「讲,什么条件?」韦总管间。   「告诉我前往多情谷的路线,」彩云飞道。   「这有何难?我们答应。」韦总管道。   「还有,韦庄主呢?」   「被九幽宫的人囚了起来,也可能杀了。」韦总管道。   「少庄主呢?」彩云问。   「失踪了。」候四道。   「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韦千金。」总管道。   「你们怎知她会上多情谷?」彩云飞又问。   「他还不是为了慕容小儿!」韦总管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姑娘不知,」候四插言道:「我家总管对韦小姐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满心满意。什么事儿不依着她,便是要星星,也给摘一下来。谁知她……她不识好歹人,把总管一片心当成了驴肝肺。」   「其实还不是那小子……」   「对,主要是慕容小儿中间横插一杆,竟然把韦小姐喜得肺呀心的,整晚上翻云覆雨。所以我家总管一怒之下,便把韦庄献给了九幽宫。原指望那小子定会死去,谁料想被一个什么老东西救往多情谷,你想,韦小姐不去才怪呢。」   「原来如此。」彩云飞道。   「什么原来如此?原来便不该如此。」侯四大急道:「我和总管决意要追向多情谷,将小姐请回,说不得她若不同意,便只好用计拿她,即便不能做长久夫妻,做几日露水夫妻也是好的。」   「韦小姐功夫不错呀?」彩云飞道。   「明打,我们不行,暗斗,我们不输。」候四道,「何以见的?」   「姑娘不知,我们已和韦三……」   候四一语未完,彩云飞猛然想起带她到洞中来的乞丐道:「莫不便是那个乞丐。」   「对,对对,你见过他?」   「见过,他怎么啦?」   「他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散气药粉,只需吸入少许,便可令人真气尽散。」   「这我知道。」   「他只需在韦小姐不曾提防时略施手脚便可让小姐就范。」   「好计策,好计策。」   「你也认为好谋略?」   「只是韦三未必听你们的。」   「不过现在他听我们的不听也已关系不大。」韦总管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了你。」   「对,你比韦小姐更觉迷人。」   「好吧,我便满足你们。」   「谢姑娘。」   「这才叫礼尚往来,互不相欠呢。」   「你们不悔?」   「在你,是感恩求报,在我们,是却之不恭。一个愿舍,两个愿受,怎会后悔?」   「既然如此,你们先告诉我多情谷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完事之后再说?」   「或者,我们还想和姑娘同行呢,也便于为姑娘保驾。」   「谁先?」   「总管先。」   韦总管没有谦让。   在享受异性方面,任一个男人都不会谦让。   只一把,便除去了对方的衣衫。   又一把,自己便已精赤条条。   他要去爱抚,去触摸,只可惜一旁还等着个侯四。   而侯四又一个劲催促不停。   一看到她那凝脂般的肌肤,他的血流便已加快。   一瞧到她那高耸的香乳,嫣红的乳头,他的心跳便已加速。   一瞧到她那覆有黑亮的阴发的羞处,他的阳物矗矗勃然兴起。   侯四在催。   总管也已急不可耐。   于是他扑去,把她的两腿扛在自己肩上,让阴户尽量张大。   「啊哈,绝妙的地方。」他叹道。   「人长得俊,没想到这里也俊。」侯四也忙探头过来道。   「这是专为男人准备的。」她道。   「所以如果我们不来享受,便太也辜负上天。」   「那里边可是生死之门。」彩云飞道。   「正因是生死之门,所以才更为有趣。」韦总管道。   「男人生来爱冒险,」候四也接言道:「这样的生死之门,多多益善。」   「对二位来讲,这可能是最后一门。」彩云飞道。   「不不,我们还会施恩于你,而你也会还报于我们。」   「那么好吧,姑琅会让二位神魂颠倒,骨软筋酥。」   「侯四,你一边看着,我韦爷来动二百下便主动让贤。」   「好,谢韦总管,你可要快些。」候四站立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讲好的二百下,多一下也不行。候四虽然心直,但并不心粗。   韦总管唾涎韦千金己久,但却迟迟未能入港。   他想过不少法子,而且也已大见成效。没想到中间来了个慕容伟长。   慕容伟长长相未见得比他好多少,但韦千金却死活要他不要他。   他气过、恼过,直至送掉了韦庄。   然而韦千金仍未倒入他的怀中。   现在好了,彩云飞丝毫不弱于韦千金,甚而至于还有比韦千金更妙的地方。   尤其是,有些事更出他意外。   即如现在,他把自己的阳物插入她的xiǎo_xué 之内。登时一股麻痒,温热的感觉便从guī_tóu 上流入了他的心头。   「呀哈…」他快乐大叫。   「怎样?总管?」候四急道。   「妙,妙得不得了。」总管道。   「怎个不得了?」   「紧……紧握……晤哇。」韦总管大叫。   「换一换?」   「换个鸟!你没见我正乐哈……哈……」   韦总管直乐的前仰后合。那话儿在阴肌的裹挟之下,一松一紧。快感似涨潮的江水,眼看便要越过堤坊。   「你干嘛不动?」彩云飞在问。   「动?还敢动?就这样还想泄洪呢。」韦总管道。   「你不是会采战之术吗?」彩云飞问。   「本来会的,谁知今儿个全不能。」韦总管苦丧了脸道。   「银棒蜡抢头。」   「不不,我是真男子,大丈夫。」   「可惜不济事。」   「这……这次不知咋啦。往常不是这样的。」韦总管忙忙表白。   「总管,你到是快些呀,似这般一动不动,啥时候能chōu_chā 够二百下?」候四已大为不满。   「是呀,你何妨动动。」彩云飞道。   美人有令,男人服从。   韦总管果然便抬起下身,抽出阴茎,之后又猛然送入。   「扑哧……」   只一下,韦总管便已伏下身去,泥一般瘫倒在她的身上。   那消融般的感觉已掩没了他。真个是销魂蚀骨,欲生欲死。   立在一旁的候四看傻了眼,看走了魂。看大了嘴。   他见过总管的yín 态,但从没有今天这般迷惑:一个活生生的总管,真个便如死狗一般。   「你还等什么?」彩云飞道。   「可……总管没起……」侯四道。   「真个是呆子,不能把他拉开?」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男人会听女人的话。   候四当然更不例外。   他其实不想得罪总管。   因为总管的权力可与庄主比肩。   但美人的话岂非更具威力。加以推开总管最符他的利益。   所以,他伸出了手。   出他意外的是,韦总管无丝毫反抗,甚至没有推托,便将身体歪在了一旁。   侯四搬转彩云飞的身体。   彩云飞顺从地马爬在地,把丰臀雪股高高地昂起,候四一手擎了火折,一手握住阴茎,瞧准户门,一抠小腹。   「嗤溜……」   「啪……」   蘸着琼浆玉液,候四的奇长阴茎已齐根而没。   她用玉臀迎合。   他用全力chōu_chā 。   小腹和玉臀相撞,发出?啪声响。   阳物在xiǎo_xué 中进出,急速而有节奏。   「怎样?我比总管强吧?」侯四一边动作,一边问。   「你有多大力气都可施出来。」彩云飞道。   「你呢,你可满足?」   「便你这样的二十个汉子也满足不了的。」   「此话当真?」   「谁个骗你?」   「我不信。」   「一试便知。」彩云飞用手示意背部的至阳穴道。「你那里点上一指。」   「好,依你!」候四依言在她至阳穴上点了一点,然后用双手拇指,一按她臀部腰俞穴,一按腰阳关,复又抽送三下,便觉阴肌紧紧握住了阴茎,温热麻痒从guī_tóu 上流向骨髓。   「啊呀……妙极……」   「深些……」   他又猛地用力一送。   「叭卿……」   「扑呀……」   「啪……」   「啊……」候四快乐地长声大叫。   他觉出自己要飘升上天。   他觉得灵魂已离开自己。   他觉得骨髓都在汩汩溢出。   阅女上百,今天才知女人之妙。他没有动。   但她却把臀部一摆,候四便已一歪身瘫倒在旁。   彩云飞已施施然立起身来,把落地的衣衫一件件披在身上。   韦总管又睁开眼,面上是满足的笑,销魂蚀骨的快感还未消失。   「你真是个妙人。」韦总管道。   「好了,你现在该告诉我前往多情谷的路线了。」彩云飞道。   「你该邀请我,咱俩一块儿前往。」韦总管抖抖地立起身。   「路程远吗?」   「这……」   「那你怎样到达?」   「自然是一步走去。」   「总管,你大约还不清楚自已的情况。」彩云飞不无讥讽道。   「情况,我的情况。」   「是的,不要说你长途跋涉,便是让你走出洞口,你能吗?」   「什么?」   「我说你走不出洞口。」   韦总管不惊反笑。一身武功,威镇江湖,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他能走不出洞口!   洞口距立身之处仅只数丈。   韦总管抬腿便走。   但他突然呆住了。   他本欲抬起左腿,但左腿只是移动了一下,而不是向前跨出。   明明是他的腿,但现在却不听他的指挥。   那腿分明软软的,彷佛已抽去了骨头。   腿末迈出,身体都已失去平衡。   「砰」的一声,韦总管倒在了地下。   响声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候四。   候四睁开了眼。   洞口己射进了阳光。   阳光照在衣饰华美的彩云飞身上。   女扮男装的彩云飞较之身着女装更有一番韵味。   娇媚中含潇洒,清丽中发婀娜,既有阴柔之美,更有阳刚之气。   「我老候走南闯北,今天方算长了见识。」候四不无兴奋道。   「以后你也不用走南闯北了。」彩云飞笑道。   「那是,只需能常在姑娘左右,我今生复有何求?」   「你可满意?」   「满意,十二分满意。」   「多情谷何在?」   「由此向……」   侯四突然住口不语,因为韦总管适时咳嗽了一声。   「韦总管是不肯告诉我的。」彩云飞直在洞口。彷佛要御风飞去。   「为……为什么?」侯四问的是韦总管。   「你感觉怎样?」   「好极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身上内息……」   「内息?内息怎样?」   「试试便知。」   他依言试吸一口长气,不由地心头巨凛。   原来鼓荡如潮的内息,现在已消失净尽。   「咦!这……这……」   「你再立起身。」韦总管道。   侯四依言立起身。   「向前走几步我看。」   他依言抬腿。   结果和韦总管一样,倒在了韦总管的身前。   候四大惊。   瞧韦总管,也是一脸颓丧。   「我们……」   「我们内息全失。」   「却怎的连腿也不听使唤?」   「身上精髓己被抽乾。」   「原来如此,是这贱婢……」   侯四没有讲下去,彩云飞实在不像个贱婢,倒像个贵家公子。   「你们谁讲出多情谷的道路?」彩云飞转回身,目光在两人身上依次扫过。   「我们谁也不讲。」候四大声道。   「我还有几句话未曾说完。」彩云飞缓缓道。   「不讲也罢。」韦总管道。   「你们的内力虽已被我散去,但三个时辰后,便可如常人一般。性命是无碍的。」   韦、候二人面上同时掠过一丝喜色。   「当然,如果姑娘心中一怒,说不定二位便要长眠此间了。」   「便是死,我们也决不说多情谷的道路。」   「其实,就便二位现下要讲也已不行,谁晓得你讲的是真是假。」彩云飞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韦总管,直拖到洞外。   然后,她走问洞内,来到了侯四身边。   但她并未说话,甚至连看也未曾看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候四问。   「我是来听你说话的。」彩云飞道。   「问多情谷的道路?」   「你知道。」   「我不讲。」   「随你便。」   她并未强迫她。便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大石上。   约有顿饭功夫。彩云飞忽然立起身来。   「你……」   「我去问姓韦的。」   「他不会告诉你。」   「我会对他说,你已将情况全部讲给我。」   「我什么也未说。」   「他会相信我的话。」   「你有把握?」   「因为只有讲出道路,才能留下性命。」   「让我再想想。」   「不用再想了,不讲的人,只有一条比死还要痛苦的路。」   「我真后悔。」   「我曾问过你,你说不悔的。」   「那是先时,这是现在。」   「你如果聪明,最好讲出实情。否则,你还有更大的后悔。」   「好,我说。北行,沙溪店西北三里,多宝峰旁便是多情谷。」   「讲了假话对你不妥。」   「你可向韦总管印证。」   「我会的。」   于是彩云飞又立到了韦总管身前。   「我猜,你一定想活。」彩云飞道。   「不错。」   「如果不讲……?」   「当然是死。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你要怎样?」   「比如,你现在可曾觉出丹田之中有股寒气?」   韦总管吸了口气道:「不错,是有寒气。」   「那是寒玉神功的威力。届时我会再补上一掌,让你整个变成一个冰人。最后才使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好狠毒。」   「对不守信用的男人,至少该这样。」   「我要是讲出来呢?」   「三个时辰后,寒气自消,余无内劲,但可活命。」   「好……」   「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讲真的,因为候四已说了一个地址。」   「如果我说的和他说的不一样,你相信谁?」   「我有办法测出真假。」   韦总管也说了一个地址,而且果然和侯四所讲不同。   彩去飞把侯四提到洞外。   「我本来要放过你们,没想到你俩竟要骗我。」   「不不、我没有骗你。我讲的千真万确,丝毫不错。」侯四大声道。   「你呢?」   「我也没骗你。」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你是受了他的连累,反之也然,但如果你俩都讲的是假话,那便叫罪有应得了?」   「怎的?你要把我俩处死?」候四急道。   「除此之外,我能有什么办法?」彩云飞道。   「我愿和你同赴多情谷。」候四道。   「可我不愿与你同行。」彩云飞道。   「你说过,讲出真话便会放过我。」   「可你却讲了假话。」   「你怎知我的话假?」   「因为我无法证明你的话真。」   「天呀,为什么不到那里看看之后再处理我们。」   「那样很麻烦。」彩云飞似乎想了一想,然后从杯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在一旁石上。   「药?」候四目光转上这。   「不错。」彩云飞道。   「什么药?」   「消除寒毒之药。」   韦总管的目光也现出了亮光。   「只是仅此一粒,二位只能有——人活命。」   彩云飞把药丸放在石上,然后便大步向北行去。   韦千金带着韦三和另一大汉兰中羽,三人如离弦之箭,电掠向北。   第三天未时,三人已到了沙溪镇。   沙溪镇不大,但很繁华。士农工商,无一不有。商贾云集,摊贩如林。   原来小镇正处山里山外的交界口处。   尤其值得书上一笔的是:沙溪绰青楼比肩,妓女成群。   韦千金女扮男装。   她本就身材修长,玉面朱唇,现在着上男装,活脱脱是位天上无,地下有,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美少年。   只是她的两位随从不怎的。   一个是乞丐韦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付脏兮兮的模样,还外带一付脏兮兮的神情,任谁见了,也会避而远之,另一个是大汉兰中羽,膀阔腰园,身高体胖,立时象座山。   三个人三付模样。谁也想不到他们竟是一块的,韦千金在小镇上一现身,立即便成了小镇一大新闻,消息似一阵风,只一会儿功夫,便传遍凤楼妓馆。   待到韦干金在「中尖酒家」落坐之后,便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小先生,我们姐妹……嘻嘻……」有两位年约十七八岁、珠翠满头,描眉画眼的少女已立在了桌旁。   「什么事?尽管讲。」韦千金道。   「能坐这儿吗?」略高少女道。   「和先生一块行吗?」略低少女道。   「请,当然可以。」韦千金一笑道。   偏这一笑又惹来不少目光,因为她榴齿洁白,玉面晕红。启齿一笑,便似浓云中突然射出了阳光。   于是立刻便又有两女莲步轻移下飘然临近。   「小先生,我们也想坐这儿。」一女道。   「好呀,众姐妹一块坐,坐坐。」韦千金用手向两侧一挥道。   这里四女尚未坐稳,又有三女陆续走近。一个个莺声燕语,软言温存。   「哥,你咋这样俏?」一女道。   「哟哈,连面都未见过,第一句便叫哥,好寒人呢。」一女道。   「莫不气得慌?有本事拉你窝里去。」又一女道。   「人家气不气不大看得出,你倒好像肚皮都要破呢。」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一妹,怎着,现下接够一千个吗?」   这里正自闹得不可开交,门外又进来七、八位少女。   十多位少女便围在韦千金的周围。一个个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或轻颦,或娇嗔,或荡怒,或佯惊。   「哟哟,这衣服……」   「这脸盘,若非亲见,还真个不信呢。」   「瞧这身材,玉立亭亭,便是司马相如、宋玉复生,也自叹不如呢。」   「这姐姐可说差了。」   「唔,什么差了。」   「宋玉和司马相如怎能和这位哥打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妹子,讲话要讲清,讨好也要讨得妙才成。什么天上、地下,谁在天上?谁在地下?要指明白呢。」   「难不成司马相如、宋玉还在天上?」   「你不讲清,谁知道?」   「喂喂,你们莫吵。」韦千金扬声叫道。   「对对,我们听哥的。」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韦千金道。   「看你的。」   「我是接你的。」   「那不成,我先见的哥,先上我那儿。」   「我们那儿才是沙溪最好的。」   「呸,好什么?满打满算才十多个姐儿。」   「十多个姐儿咋啦?还服侍不了哥一个人吗?」   「莫不你们要我去住?」韦千金道。   「对呀,一点不错。」众女齐声大叫。   「可我一个人,怎能住你们那么多店?」韦千金道。   「那就先上我那儿。」   「先上我们那儿。」   「我们那儿最好!」   「既然你们抢不公,不妨先去我那住一晚。」   「他哪也不去。」   五个字,似五声雷,一句话,似一把刀。   所有的人全听见了。   所有的人心头都升起一丝冷气。   于是所有的人全闭紧了嘴。   众女的目光望着一个地方,那地方立着一位汉子。那汉子谁都认得,尤其是青楼妓馆的风流少女更认得。   韦千金也望着汉子。   「你不该用这么大的声音讲话。」韦千金轻轻地说。   「为什么?」   「惊吓了这些小妹妹,大姐姐,岂非是天大的罪过!」   「哈哈哈哈,」大汉突然大笑。   「笑也不该这样大声。」   大汉突然愣住。   如此洪大的声音中,少年却用那样小的声音讲话,确生这样小的声音又听得那样清楚,这不能不说很怪。   尤其怪的是,那平日时目中无人,横冲直撞,专一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汉子,竟忽然转身离去。   「小哥,快,快走。」一女首先出声、并用手拉住了韦千金的衣袖。   此女一开口,众女彷佛突然醒过神来。   「呵呀,再不走来不及啦!」   「他定是叫人啦。」   「先上我那儿避一避。」   「不不,先上我那儿。」   「上我那儿。」   已有五位少女拉住了韦千金。   但仅见一拉,便似突然被定身法定住一般,全都僵立在地。   因为门口出现了三条汉子。   领头的,是先时来过,后又离去的汉子。   「三位请坐。」韦千金用衣袖在三只坐凳上拂了一佛,状甚恭敬。   「大哥,二哥。坐。」红脸汉道。   红脸汉口中说话,已向左侧一凳坐下。   「喀嚓」一声响,红脸汉没想到坐凳会坏,一个把握不定,早己跌落地下。   「他xxx的,这木凳也不做得结实。」红脸汉讪讪地立在一旁道。   「贵姓?」为首黄脸汉子问韦千金道。   「问我?」韦千金反问。   「不错。」   「你该先讲你的姓名。」   「你……」   红脸汉子方欲扑向韦千金,但被为首黄脸汉子做手势拦住。   「我是老大,人称黄面钓,他是二弟,人称青面豹,我三弟,人称红面豹,合在一起,被称为沙溪三豹。」   「啊,原来是沙溪三豹,久仰,久仰。」韦千金报拳向三人施了一礼道。   「既知三豹之名,怎敢诱惑众女,惹事生非?」红面豹道。   「惹事生非的不是我啊!」   「你是谁?叫什么?」   「我是打猎的,名字叫猎豹。」   「原来你是……」红面豹一语未完,青面豹忽然大骂道:「好你个小儿,竟敢如此无……」   青面豹无心在问:「二哥,他怎么啦?」   「年轻人,你果然是拆庙的。」黄面豹止住红面豹道。   「你这庙本就不该建。」韦千金道。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黄面豹道。   「欺压弱者,为虎作伥。」   「可有凭证?」   「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哎,」黄面豹竟也叹了口气道:「你还年轻,阅历忒浅。」   「不劳阁下费心,我未必连好坏,是非也分辩不清。」   「本人不是此意。」   「唔,说来听听!」   韦干金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黄面豹,彷佛他脸上生出朵莲花。   黄面豹面上不见喜怒,也在与她对话。   韦千金忽然摇了摇头,忽然便说了句别的话道:「多情谷还有多远?」   「问多情谷何意?」黄面豹道。   「阁下多大年纪?」   「已届知天命之年。问年纪干什么?」   「三位可以走了。」   「你……」黄面豹道。   红面豹第一个便忍不住了。   「你娃儿什么意思?」   「这还不好明白?」韦千金微微一笑道:「通常情况下,如果分不清是神是鬼,我不但不烧香,而是要一律拆庙。」   「大胆!」   「对你们,我想格外施恩,所以打听一下多情谷的远近。倘三位告诉我,当然大好,岂料黄面豹竟反问我何意?」   「难道错了?」   「我这人向来心软,当知道你竟然活了五十年未死的时候,我想我怎好当个凶手!所以才决定让你们离开。」   三豹听在耳中,气上心头。   五十年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尤其这话是从——位少年人的口中吐出,其讽刺意味更见浓烈。   他们宁可流血,也要洗刷耻辱。   「娃儿,既然你非要进入地狱,我们倘不助你成功,倒反显得小气了。」青面豹道。   「如果你现在爬地下叩头陪罪,我大哥心头一软,说不定放过你。」红面豹道。   「娃儿,有什么话,尽快讲。」簧面豹道。   退到门口的众女,全都捏了一把汗。   三豹心狠手辣,是沙溪出了名的恶棍,尤其三人都会点拳脚,瞧少年文文弱弱的,清轻瘦瘦,能是他们的对手吗?人人希望少年安然无恙。恨不得立即开口相助,劝玉面少年向三豹认错施礼,以便保重性命呢。   但没人敢于开口。   摆明了向着少年,岂非会惹得三豹不高兴!可眼睁睁看少年下地狱,她们也不敢开罪沙溪三豹。   「我只有一句话。」韦千金不慌不忙道。   「讲!」   「二位如果肯叩头认错,我可以网开一面,救三位离开。」   「上。」黄面约右手猛地一挥。   「慢着。」韦千金忽然立起身来。   「怎么,怕了。」红面豹道。   「世上哪有猎人伯野兽的,我是要……喂你俩过来。」   韦千金一一挥手。从屋角走过两个人来。   一个是乞丐韦三。   另一个,自然是兰中羽。   「你有帮手尽管唤来。」黄面豹道。   「你三人和我的两名随从过过手,倘胜个一招半式,我会陪三位玩玩儿。」   「三位是一起上?抑是一个-个来?」韦三双手交在胸前道。   「我们同行同心。」红面豹道。   「好,很好,省得一个一个打发,麻烦得紧。」韦三说至此又转向兰中羽道:「我上还是你上?」   「就这么三只猫呀狗呀的,韦兄不用客气,小弟便指点他们几招。」兰中羽道。   「那好,你可要手下留情,不要伤了他们性命。」韦三道。   「是要他们一掌?一臂?仰是一足?一眼?请小姐示下。」   「我只要他们三人每人叩我一个响头。」韦干金几自斟了一杯茶。   「属下领命。」兰中羽至此才转向一豹道:「我有个想法。」   「讲!」青面豹道。   「不若你们三位,每人乖乖地向我家小姐叩个响头也就算了。」   「岂有此理,大哥,我们先废了他。」青面豹已是忍无可忍。   「对,废了他。」红面豹也道。   「上!」黄面豹一声令下,三人疾扑而上。   「蓬蓬蓬」三响。   「哎哟!」   「你!」   「怎的……」   三豹各自拍向兰中羽的三掌,作梦也未想到竟全都拍向了自弟兄的肩上。   黄面豹拍中了青面豹。   青面豹拍中了红面豹。   红面豹拍中了黄面豹。   黄面豹功力最深,但他收发由心,故青面豹受伤不重。   「三位,怎的还未交手,先已自家打了起来?」兰中羽正在三人身后。   「他三人定是彼此怀恨,想借此机会除去对方,说不准三人中还有我们的朋友呢。」韦三在另一旁扬声解释道。   立在门口的众女也是不明白,怎的大敌当前,讲好的要比斗,却先自来了个窝里反?有几位眼见三豹的痴呆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来再来,这次不算。」兰中羽脚步一错,反自动跳进三人中间。   「二弟攻中,三弟打下,我专击上盘。」黄面豹扬声道。   「用力不可忒大。」兰中羽道,「免得自家弟兄受伤不治。」   「出手!」黄面豹声出掌发。   其余两人也同时挥掌击出。   三人六掌,猛然挥起,突然又凝在空中。   因为兰中羽的身影突然不见。   声音传自黄面豹身后。   「我在这儿。」   黄面豹更不思索,右掌顺势后扫,身随掌转,然哪里有人的影子。   「小心!」青面豹一声惊呼,疾向红面豹身后扑去。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敌人右手食指,正点向红面豹的凤府穴。   高手比斗,心神决不可乱。   然而青面豹却犯了大忌。   所以在他采用「围魏救赵」之术,要替红面豹解除危机时却未料到红面豹也已转身挥掌猛然拍出。   「砰」的一声,两人掌力接实。   「哎哟……」   「你……」   便在两人各退两步,方欲相互埋怨乏时,兰中羽己转到黄面豹身后。   「小心!」兰中羽道。   本该是自己人说的话,却由敌人讲了出来。   但兰中羽并未骗他,他的指风已要点上他的肩井穴。黄面豹闻声知警,来不及转身,向前运力一跃,总算有惊无险,躲过了一指。   「依我看,」乞丐韦三忍不住插言道:「你们三个不该围攻他。」   「那是为什么?」兰中羽问。   「倘三个人背对背立在一起,你想要他们窝里斗行吗?」   「只是那样——来,他们怎能斗败我?」兰中羽道。「   「虽然他们斗不败你,可你也斗不败他们!」韦三道。   「谁也赢不了谁,扯平?」兰中羽道。   「扯平总比斗败好。」韦三道。   「喂,你们可听到我这韦兄的话?」兰中羽问三豹道。   「听到怎样?」红面豹道。   「你们是否准备依他说的试试?」   黄面豹心中暗暗叫苦。   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只是方要施行却被对方叫破,现在倘若再用,便反似听了对方的话一般。   宁可打败,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出手!」黄面豹再次发令。   三豹手尚未成,兰中羽驭双手已到,左掌攻向黄面豹,右手点向红面豹,看看便要点实,却又突然横扫而出,直取青面豹。   三人只好挥掌拆解。   不料如此一来,先机已失,竟让兰中羽在三人圈中飘忽来去,左一掌,右一指,攻了个不亦乐乎。   三人只有招架,闪避,哪里还能还手?「撤!」黄面豹忽然呼呼拍出两掌,同时弹身跃向门口。   青面豹和红面豹则是弹向窗口。   然而忽然间,窗口出现了人影。   青面豹所向的窗口上不仅有人,而且还有一双竹筷。   竹筷向着他的胸口。   所以他只好硬生生止住外扑之势。   红面豹撞上的是一股大力,不由他不迫回屋中。   黄面豹所向的门口早已被女人们闪开。只须再有一跃,他便得了自由。   然而便在欲出来门口前,脚上一紧,一条绳子缚住了左足。方自一凛,身体已腾空而起,落下时,正是方才踩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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