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北环高速路口。
地藏、周德、郑清树、杨解放,带着二十多个酒店的内保从收费站附近扎堆聚点,旁边停着几台打双闪的私家轿车,不远处四辆车门上喷绘着“白云山制药”字样的工具车静静等待。
车内,我和钱龙一边抽烟一边闲扯。
看了眼时间,我朝着钱龙撇嘴:“让你别来,非特么跟着瞎凑热闹。”
他今儿陪着段磊跑了整整一天的酒店,算是对我们几家分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钱龙解开自己衬衫扣子,呲着一口泛金光的大板牙嘟囔:“我才二十来岁,你非让我适应磊哥的生活节奏,你感觉这么早我能睡得着嘛。”
“感觉咋样?”我笑吟吟的问。
“挺好的,咱家酒店不论是管理是经营都挺成规模,一点不比那些个五星级大酒店差,看得出来磊哥绝对费大心思了。”钱龙想了想后回答:“磊哥这个人哪都好,唯独就是身上的商业味重,不论做任何事情都会先计算得失,然后才去权衡胜率,今天我俩没少因为想法不同掐架。”
“废话,如果所有人都跟你我似的,别说攒家底了,不拆东墙补西墙就得烧高香。”我斜楞他一眼道:“而且他岁数大啊,甭管说的是对是错,以后不许在人前跟他吵吵,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私底下去解决。”
我之前说过,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可每个人又都是不同性格的独立个体,头狼之所以能够蒸蒸日上,就是因为大家的分工不同、习性有别,如果所有人全都活的千篇一律,那么这个家距离散场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我们今天去增城区那头转悠一圈,选了块不错的地界,过段时间家里彻底轻松,就马上着手开起来五号店。”钱龙舔舐嘴角,眼眸里迸发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你这段时间肯定没往增城区那边跑吧,我跟你说,那头干工程、搞建筑的大小老板都贼鸡八不差钱,工区附近八九家小按摩店一个挨一个,晚上一过七点,哪家店都爆满,还有开饭店的,也差不多..来人了!”
话没说完,一辆银灰色的新款“捷达”轿车缓缓驶向我们这头,紧跟着车门打开,打车里跳下来四条身影,领头的赫然正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刘冰,刘冰换上一件深色的牛仔裤,脑袋上扣肯定得有送行队伍,你去我去?”
“啥叫大哥?大哥就是坐着看戏、躺着听曲。”钱龙鼓着腮帮子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副白色线手套戴上,然后又从车座底下拎出一把虎头刀利索的蹦下车。
下车以后,钱龙直接握着刀把,刀尖指向那群小青年,梗脖吆喝:“操,谁家的部队啊,报个号!”
“咣当!”
打头的奥迪车,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车门同时弹开,胳膊上吊着绷带夹板的高利松和他那个左膀右臂谢鸿勇一块踱步下车,高利松昂头微笑:“皇上哥,借个道呗。”
“不借!”钱龙啐了口唾沫,随即弯下腰,用刀尖戳着地面从自己脚边横着划出一条歪歪曲曲的直线,歪脖狞笑:“十二点之前,你敢踩过线,我特么就干你!”
“呵呵,你行事啊?”谢鸿勇眯缝眼睛,一步跨出,身后那二三十号小青年也立即蜂拥似的往前涌动。
不远处的郑清树胳膊一挥,领着二三十号酒店内保们拔腿纷纷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