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华亭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震荡波动的七月中旬彻底过去。
七月二十一日。
距离最终演习还有十天整的时间。
李天澜没有回天空学院,而是直接去了位于市郊的东皇殿。
华亭的深夜起了风,似乎有雨将至,在整个华亭都可以说是相当出彩的玻璃行宫沉寂在夜色中,沉默而清冷,东皇殿门口的保安打开了门,奥迪缓缓驶入东皇殿,看着眼前这座大半都是由玻璃搭建的巨大行宫,林悠闲啧啧称奇。
行宫精致而雄奇,周围的人工湖清澈而旖旎,在夜色的映衬中,玻璃与湖水的光芒交相辉映,就像是一片湖水直接升腾在天上,又像是行宫建在了水里,飘渺出尘,全然无半点红尘俗气。
“好地方啊。”
林悠闲笑道:“这就是你的老窝?”
“算是。”
李天澜点头笑了笑:“只不过一切刚刚起步,外表看上去华丽,实际上内部没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
林悠闲笑容古怪,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物,随性的像是没有任何追求,从临安到华亭一路虽然不长,但李天澜却已经对他建立起了一些好感,这么一个实力不俗但却又懒得抢任何风头,座右铭是乐人之乐,人亦乐其乐的‘小舅子’,李天澜没办法不欣赏。
李天澜随口应了一声,却见林悠闲扫了一眼东城如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东城如是一眼。
东城如是站在李天澜身边,抬着头,望着眼前的玻璃行宫。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隐隐约约,玻璃行宫的声对不起都做不到。
这种明明不安却什么都说不出的立场,才最尴尬,也最沉重。
李天澜叹息一声,将王月瞳搂在了怀里。
他依然是拉着东城如是的手。
又或者说是被东城如是拉着,而另一只手却搂着王月瞳,姿势有些怪异。
王月瞳沉默无声。
东城如是依旧在研究着身边柱子上的出自大师手笔的刻图。
“天澜,你不怪我吗?”
王月瞳紧紧抱着李天澜,忐忑的问道。
当初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临安发生的事情,原本有些甜蜜有些幸福的小心思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几天的时间,王月瞳可谓度日如年,如今被李天澜搂在怀里,她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怪你做什么?”
李天澜笑着问道。
王月瞳欲言又止。
那个在临安一剑重创了李老的无敌者,是她的亲生父亲。
李氏覆灭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北海王氏第一次对残存的李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两个曾经无比亲密的家族,如今的矛盾是如此的尖锐明显。
“临安的事情...”
王月瞳迟疑着。
“临安的事情与你无关。”
李天澜平静道:“那是整个北海王氏的选择,月瞳,我不怪你,因为你决定不了什么。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对北海王氏没有想法。你我两家,说到底没有谁对不起谁,更没有对错,但既然大家立场不同,又发生了临安这样的事情,我肯定要记下来。说实话,我不恨北海王氏,不恨你父亲,但既然他选择了对李氏出手,今后我的反击肯定也不会平和。”
他语气顿了顿,看着王月瞳,继续道:“至于你...我原以为你会一言不发的回幽州的。你要真的回幽州,我不会怪你,你还在,我就更不会怪你。你一个女人都能在北海王氏和李氏对立的情况下依旧坚持,我一个爷们,凭什么放弃?总不至于这点担当都没有,否则你才是真的瞎了眼看错人了。”
“真的吗?”
王月瞳在李天澜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可见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煎熬。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的女人,你不放手,我肯定也不会放手。”
李天澜有些宠溺的捏了捏王月瞳的小鼻子,动作很轻。
东城如是用力的捏了捏李天澜的手,动作极重。
李天澜手掌一阵生疼,这才想起一直忽略了身边的东城家族千金。
“我介绍一下。”
李天澜硬着头皮道:“这是东城如是,这是王月瞳,你们之前就算没见过面,也应该听说过彼此了。”
沉默。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冷
场。
王月瞳趴在李天澜怀里。
东城如是拽着李天澜的手。
两人像是没有听到李天澜的话一样,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