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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367部分阅读(2 / 2)

隆庆二年三月十六日,送别徐阶后的沈默,悄悄回到了北京城。


在他离京的这三个多月里。京城官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是内阁首辅、少傅、建极殿大学士徐阶猝然致仕,原先的次辅、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李chun芳递补为新任首辅。排行第三的太子太保、东阁大学士沈默,自然进为内阁次辅。


然后是六部九卿,左都御史王廷相猝死。由原礼部尚书赵贞吉接任,至于赵贞吉空下的位子,召原礼部尚书、致仕在家的老臣高仪接任。刑部尚书黄光升致仕,位子由南京礼部尚书máo恺接任。


之下还有礼部左侍郎殷士詹转任右都御史督漕运,其职务由吏部右侍郎张四维接任。张四维的职务,由文选司郎中陆光祖接任。大理寺卿杨豫树,升为刑部左侍郎,其职位由原应天府尹孙丕扬接任。詹事府詹事诸大绶任礼部右侍郎“


这令人眼花缭luàn的官员大换班,才只是初步变动而已,还有更复杂、涉及范围更广的人事变迁。会在之后的日子里慢慢发生。但已经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了:首先,从表面上看,这是胡宗宪案引起的冲击,内阁首辅、两名九卿大员落马,算是为这起震惊中外的丑闻画上了句号。但从本质看。这却是山西帮和东南帮,针对以徐阶为代表的保守势力,发动的一次成功的抢班夺权。


如果看透了本质,就能理解这一系列变动中的不可思议了:首先,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原次辅李chun芳,竟然在蜚声四起的情况下,登上了首相的宝座这其实是当今朝中三大势力,山西、东南”以及瘦死骖驻比马大的徐党。三派之间博弈的产物。对于这个执掌枢机、宰辅天下的位子,三党都势在必得、又都奈何不了其他两家,只能将和三家关系都不错,又没什么威胁的李chun芳留下,使他成为三家的一个缓冲。


其次。才刚回京的吏部右侍郎张四维,竟又升一级,成了礼部左侍郎,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晋党为他下一步入阁在铺路了,对于名声和官声都极佳的子维同学”入阁乃是迟早的事情,就看何时被提上日程了。


还有,新任礼部、刑部二部堂的人选,不是人们之前热议那几位,而是赋闲在家的高仪和南京吏部尚书máo恺,这两位在徐阶跟前极不得宠的老臣。此番老二位能东山再起。跟其背景有极大关系前者是淅江杭州人,后者是淅江江山人,与当今次辅大人同籍。


当然”这次东南能一举拿下两尚书,也有些运气成分黄河chun汛决堤。淹了黄河半个省,如果堤坝修不好,夏汛的情况将更严重,这时身为工部尚书的朱衡,再去任左都御史”就有些临阵脱逃的意思了。他已经离京去河南督战了,出任总宪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然而都察院乃徐党的喉舌骨干,二百多名御史大半出自徐阶mén下,绝对不能看护老巢的位子jiāo给别人。所以赵贞吉只好临危安命,转任左都御史。空出了大宗伯之位,那这个位子,就该身为帝师的殷士瞻担当了。然而殷士瞻贿略太监、企图入阁的传闻方兴未艾,老殷又是个要脸之人,坚决不接受皇帝的任命,而要求去接手谁都不愿碰的漕务。


他这一举动,是很成功的危机公关”立刻再无人非议于他,皇帝也在其再三恳请下,勉强答应下来。


让来让去”这个位子落在了已经在家赋闲好几年的高仪身上,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凵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除了官场的大震动之外,最近还有一桩夺人眼球的事情”那就是隆庆新朝的首次抡才大典戍辰科科举的举行。


上月中,便已经举行了会试,两位大主考,乃是武英殿大学士李chun芳和东阁大学士张居正。这个任命一公布,也是引起了不xiǎo的争论。但有山西帮鼎力支持,异南也没有异议,那些心中不爽的清流之士。又能如何呢


不管朝中如何云诡波谪,隆庆朝的第一次chun闱,还是得意顺利进行,来自全国的一千六百名举人,经过三天三夜磨成鬼的笔试,又在忐忑不安中等候半个月,已经于月初看到了礼部张贴的皇榜,及第之人自然欣喜若狂,落第的举子则大都如丧考妣,有的直接打点行装,回家继续用功。有的则寄情秦楼楚馆。借那些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不过他们干什么已经不重要,因为人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即将举行的殿试上来。


群众从不关心失败者的命运。这便是现实的无情。


沈默回到家里时,正是殿试的前两天,当天他和家里人一起享一番天伦之乐,聊解没有陪她们过年的歉疚之心。


阿蛮早就在年前到了府上,自然受到了若菡和柔娘的热烈欢迎。对于这个她们当年就无比喜爱的xiǎonv孩,两个nv人母xing大发,对其关怀照料无微不至,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家的长nv。而阿蛮的到来,也使沈家略显沉闷的后宅,再次焕发了生机,每日里欢声笑语不断。倒让以为她们会“望穿秋水,的沈阁老,xiǎoxiǎo失望了一下。


不过当他看到,梳着枧丽的茴香髻、穿着嫩黄短衣、白绫细腰襦裙,做汉家nv儿打扮的阿蛮时。不由一阵错愕。


见他神态反常,若菡对柔娘笑道:,“果然,鲜花般的nv孩儿,就是比咱们人老珠黄的夺眼球。”,柔娘掩嘴偷笑。阿蛮羞得满脸通红。沈默苦笑道:“就是没见过xiǎo阿蛮穿汉装,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那,到底是汉装好看呢。还是原来的装束好看”,若菡调笑道。


,“都好看,都好看,关键是人好看沈默打个哈哈道。


晚上睡觉时,若菡又提起阿蛮道:,“一转眼”当年的xiǎo丫头。都变成大姑娘了。


,“嗯。趴在床上,享受着夫人的按摩,沈默闷哼一声道:“是啊,阿吉都成xiǎo伙子了。”


对于这个回答,若菡十分满意,手上又加了几分诚意,舒服的沈默快要睡着了。


冷不丁,若菡又道:“我看着,她对你有些意思呢。”


“谁”沈默的背明显一紧,坐起身来道。


“她呗。”若菡笑眯眯的望着他道:“十六七的大姑娘”该找婆家了。”说着一张粉嫩的俏脸凑到沈默眼前。吐气如兰道:“féi水不流外人田。老爷就把她收了吧。”


“”沈默的手搭在她滑嫩纤细的腰肢上,眯着眼道:“真不像四个孩子的妈“”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若菡正是最火热的年纪,被他的大手轻轻抚摸。便感觉酥了半边娇躯。只是强撑着媚眼如丝道:“老爷就应下吧,省得人家说奴家是妒妇。”说着话,手就搭上了他的xiǎo和尚。


沈默苦笑一声道:“我要是应一声”估计就得杖毁人亡了。”


“奴家哪敢呀”若菡的手心有着丝绸般的触感,xiǎo和尚很快便成了大和尚:“不说就算你默认了。”


“我先仗剑斩了你这妖妇再说。”沈默虎吼一声,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便将若菡按在床上,肆意轻薄起来。


一凵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凵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凵一番大战到三更。


云收雨歇,若菡慵懒的靠在他怀里,呢喃道:“好狠的人呐。奴家三个月未经人事,你就不能联系一些。”


“我不也一样。”沈默舒服的躺着,嘿嘿笑道:“人都说xiǎo别胜新婚。又做新娘子的感觉,挺好吧”


“死样”,若菡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道:“奴家是天底下最幸福的nv人。”


“我做得还很不够。”沈默谦虚道。


一句话就把好好的气氛破坏了,若菡气得直翻白眼,捏他腋下一把,娇嗔道:“都是当宰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正型”


“那你像个当娘的吗”沈默嘿嘿笑道。


,“”若菡一时气结,然后夫妻俩笑作一团。


笑完了。若菡正sè道:“说正经的,方才跟你提的阿蛮的事。你要好生考虑考虑”我真觉着,把她留下”咱们一起快乐的过日子,也挺好的。”


“这事儿就此打住”,见她再次提起,沈默也只好正sè道:“虽然她现在如花似yu、窈窕可人,但在我心里的阿蛮,永远是当年那个nǎi声nǎi气、拖着鼻涕的xiǎo阿蛮,也许有人有特殊爱好,但我没有”


“那你干嘛那么看她”若菡见他不是作伪,便耍赖道:“能不让人往坏处想吗”


“我是觉着”,沈默无奈道:“她还是穿原来的服装更好看,汉家nv人的衣服太拘束,把她的灵魂都困住了。”


若菡听得两眼发直道:“你咋说话老气横秋的呢”


“我呀,因为我确实老了啊。”沈默闭上眼,叹息一声道:“江湖岁月催人老,所以你也得叫叔叔。”


前半段让若菡心疼不已,后半段却差点没背过气去,夫妻俩便又笑闹起来。待又战了一场,若菡又想起件事道:“你没看着柔娘有些不对劲”


“没,我眼里只有你。”沈阁老太会说话了。


“死样,白瞎了人家一片痴心。”若菡虽然高兴,嘴上却道:“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什么”


“又一批平反名单出来了。”若菡轻声道:“还是没有曾大帅的名字,现在先帝时获罪的大臣。还没平反的已经不多了。”


“嗯。”沈默面sè郑重起来道:“快了。”


“快了是什么意思”若菡虽然从来不问政事。但这次得破例了。


“徐阁老在面圣请辞时,向皇帝提出了三个要求,其一就是,希望能给他的恩师夏言平反。”谈到政事,沈默那难得的温柔dàng然无存,缓缓道:“现在之所以还没有下文,是因为此事关系甚大,要等我回来再议。”说着淡淡道:“如果夏言平反,那曾大帅自然顺理成章。”


“那太好了”,若菡由衷为柔娘高兴道:“她终于可以一解多年夙愿了。”


沈默却无声叹息,颇感头痛,只是没让若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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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又与三个xiǎo儿nv亲昵一阵。到了辰时中,沈默便往前院走去。


到了前书房,却不见二位先生的踪影,警卫告诉他,府上来了许多客人。二位先生在前面招待呢。


“怎么不通报”沈默微微皱眉道。


“句章先生说,您昨儿才回来,旅途劳顿,就不打扰您了”,警卫道:“只说您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到前面去就成。”


看来既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是什么生人,沈默点点头,心里有了数。便往前面走去。


还没到大厅,就听到里面笑声不断,一转过屏风,好家伙,这一屋子人啊。开大会呢。


外间里那些人,虽然在谈天说地,但许多人都留了几分注意在屏风,一见他的身影出现,便叫道:“师相来了”于是厅里几十号人,纷纷起身向他施礼,一齐道:“学生拜见师相”


沈默一阵恶寒,竟也有这样叫自己的了。


第八三零章 名师高徒中


第八三零章名师高徒中


沈明臣原本笑yinyin的坐在那里,见沈默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闹蒙了。连忙起身道:“大人,这都是您的学生啊。他们听说您回来了,一早就过来拜见,我说您今天可能要歇乏,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呢,他们就都在候着,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其实听着那一片诚挚响亮的叫声,看着那一张张满是尊敬孺慕的面孔,沈默是一阵阵的心花怒放,脸上写满笑容道:“我的学生还用你介绍”便亲热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每个被他叫到名字的,都是心中一暖;尤其那些当年在府学不甚打眼的,听到老师毫不迟疑的把他们的名字叫出,心中那股粗大的暖流,直接把眼眶都顶红了。


王寅和沈明臣看了,除了感动于这份师生情深外,更多的是深深震撼,他们可知道苏州府学有多少学生足足两千人呐大人竟然能把在场人都认出来,这是人类所为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沈默在南京时,便接见过要应考的举子,事后又批改过他们的卷子,每个人都给与点评。加上他政治家作秀的本能,刻意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结果现在就用上,为的就是震撼一下这些菜鸟,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所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沈相公的自留地,也不能长出别人的庄稼。


当走到一个身材壮实,相貌憨厚的学生面前时,沈默轻拍下胸口,一副老天保佑的样子道:“还好你运气不错,没碰到刁难的考官。”这时有脸来看老师的,必是榜上有名者。


众学生闻言都笑起来道:“我们也替他捏把汗,好在他方面阔口,生了个福相。”


原来那学生姓黄,叫金sè黄金sè啊这要是碰上那种喜欢挑刺的考官,能被晃瞎了狗眼,直接打落不取。


黄金sè摸着后脑勺,讪讪笑道:“都和家里说好了,这回要是不中,就回去改名”


“现在好了,不用改了。”沈默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


一圈走下来,沈默笑的都不会笑了,但到最后一个时,却不由促狭笑道:“你是帮着你叔招待客人呢,还是和他们一起来看我呀”


被他取笑的那个是沈明臣的侄子沈一贯,也是一副风流机智的样子,闻言讪讪道:“瞧您说的,事不过三,所以四就过了嘛。”


“哦,这么说是过了”沈默笑着坐回去主座,喝口茶润润嗓子道。


“侥幸,侥幸。”沈一贯嘿嘿笑道。


见有许多人一脸不解,沈默也是说累了,便对沈一贯道:“看来还有不少人,不了解你的丰功伟绩啊。还不给大家讲讲。”


众人便起哄道:“讲讲、讲讲。”


“哎,人都说昔日龌龊不足夸,既然师相有命,学生只好献丑了。”沈一贯收起脸上的嬉笑,道出自己的悲催经历道:“说起来,我是跟师相一年中举的”此言一出,引得一阵哄笑,众人笑道:“想不到,原来还是个老前辈”便又是一阵笑。


因为科场成功一靠天分、二靠造化,所以十几岁早达的也有,六十多暮年登第的也有,肯定不能按照年齿论序,而是以及第的早晚为标准就是说读书人的年龄,是以金榜题名那天为分界线,之前叫虚度,后面才是真正的人生。这样说也有些道理,毕竟读书就是为了及第,


如果你八十了还没及第,可不就等于白活了么


所以科场论年资与生活中不同,几百年来都是遵循着另一套规矩除了举人和举人间、进士和进士间,同级比及第时间外;如果对方是进士,而你是举人,那甭管你中举比他早多少年,年纪比他大多少轮,都是人家的晚辈。


所以虽然沈一贯说,自己和沈默是一年的举人,但没有任何冒犯之意,只是自嘲无能罢了。众人也没觉着有任何不妥,只是觉着好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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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肯定会遇到难熬的火焰山,熬不过去,它就是你永远不愿提起的梦魇,可一旦跨越过去,就是你一辈子的骄傲,夸夸其谈的资本。别看沈一贯一贯嘻嘻哈哈,但之前从来不提自己的往事。而现在,就算沈默不提,他也要自己痛说家史:“从嘉靖三十五年第一次赴考算起,我一共考过三场,可每次都名落孙山。第一次文章写得正顺溜呢,却偏偏得了肠痈,疼得我头晕眼花打哆嗦,眼看就要背过气去。我一想,不行,功名事xiǎo,生命事大,得先保住命,只能提前jiāo卷,被用篮子吊出去治病。”肠痈就是阑尾炎,能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急xing阑尾炎发作,沈一贯也不是一般的悲催。


但更悲惨的还在后头,就听他接着道:“接下来三年,我除了读书之外,就是锻炼身体,学了气功、练了铁布衫,心说这下总算百病不侵了吧再次chun闱时,便卷土重来。结果jing力旺盛,身强体壮,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感觉这次是没问题了。便拿着卷子反复看,摇头晃脑的默读。结果一不xiǎo心,在jiāo卷前那天夜里,把桌上油灯碰翻了,卷子nong得跟包油条的纸一样,自然又完蛋了”


众人方才还笑岔了气,这次却笑不出来了。对于沈一贯的遭遇,他们都感同身受,一点xiǎo失误,就会葬送三年光yin,人一生又有几个三年


“这还没完。”然而沈一贯却很看得开,笑道:“当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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