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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419部分阅读(2 / 2)

可是李贵妃却总觉着威胁只要存在,就有成为现实的危险。这种骨子里的不自信,让她成了后宫的计划生育先进个人,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皇帝空负小蜜蜂之名,却始终没有对另外花朵授粉成功过。


后来的奴儿花花事件,更是把这位娘娘的过激性格显露无疑,你说你一个西宫娘娘,太子之母,跟一个无根无势的番邦女子教什么劲儿不是受迫囘害妄想狂又是啥。


冯保抓囘住她的这种性格,也就找到了利用她的秘诀,又把高拱昨日对那传旨太监所说的话,添油加醋演绎了一番,讲给李贵妃听道:“不管怎样,那都是以皇上的名义发布的,高拱竟敢公然质疑,到底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李贵妃听罢,虽然没自食其言,但脸上的阴云却很重了,显然对高拱失望了。


冯保这才拿出那两道奏疏,道:“娘娘您看,这就是他在皇上即位后,所上的两道奏疏。”


李贵妃拿起一本,看完;再拿第二本,看了之后,脸色却好了很多,反而目光有些怪异的瞥一眼冯保道:“这两道奏疏,虽然有一道,有些针对你冯公公,但所陈之事,却也无懈可击。我看了倒觉得,他没有辜负先帝的嘱托,所作所为,具见忠诚,倒有些顾命大臣的样子。”


冯保听了,心便往下沉,暗暗叫道,高胡子果然高招亏着先去问了问张先生,否则我要是拿着折子,这么莽莽撞撞的来了,非得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不成。


确实,高拱的陈五事疏,虽然旨在限制司礼监的权利,但处处都站在皇帝的立场上,所言之事,对皇帝练习政体、早日成为称职的君王大有裨益。李贵妃自然不会像冯保那样反感。至于第二本的上尊号、买首饰,都是的纯粹讨好之举,李贵妃自然心花怒放。


很显然,高拱的心血没有白搭,李贵妃刚刚升起的那点猜忌,转眼变成欣赏,这却是冯保最不肯见到的局面。他偷看一眼李贵妃那张极有主见的俏囘脸,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暗道亏着有张先生支招,否则任凭贵妃娘娘对高拱建立信任,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应机立断,将这种可能掐死在萌芽,便硬着头皮作声道:“娘娘明鉴,原本老奴也以为,这高胡子是转了性了,但老奴总觉着哪里不对,只是才疏学浅,悟不透这里面的蹊跷。昨儿便派人去请教了张先生。经他一番剖析,老奴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高胡子的险恶用心。”


“张先生怎么讲”李贵妃心咯噔一声,暗道,难道还有我没看出来的玄机


“这两份奏章,张先生阐发周详。先说那道请上两宫尊号的。这上面给皇后上的是仁圣太后,给您上的,却只是太后,没有徽号,虽然都是太后,可是有品级差另外。”冯保拿出撒手锏道。


“啊”这番话,果然击了李贵妃的痛处。她本以为,自己凭着皇帝生囘母这一条,至少能跟正宫娘娘平起平坐,谁知道高拱给的这个秃头太后,还是矮人家正牌太后一头。


依照大明祖制,明日母为大。新皇帝出炉后,先帝正室还在的,皇后要被尊为太后,而新皇帝的生囘母如果是妃子,就只能尊为皇太妃,品级上要低了许多。但到了弘治朝以后,皇帝生囘母也可以称太后了,但太后两字前面不克不及加徽号。而明日母太后的前面,则尊加两个字的徽号,以示品级不同。


高拱虽然刻意讨好李贵妃,但自尊自大的性子在那里,是不屑于琢磨李贵妃那颗敏感而好胜的心的。在他看来,李贵妃不过是个妃子,提升为太后,已经是违背了祖制,依照近代的特例特办了。她怎么还能不满足


其实他差点就成功了,李贵妃一看到太后二字,马上心花怒放,恨不得抱着老高亲两口。但冯保的几句话,马上让他的努力,酿成了对李贵妃的轻视。


张居正摸透了李贵妃意欲出头的心理,他借冯保之口提议,陈皇后与李贵妃不但可以同升太后,并且都可加徽号,道:“既同为太后,多二字何妨”他还体贴的为李贵妃想好了徽号,曰慈圣。


这固然是违背祖制的,但他料定李贵妃不成能推辞。


果然,李贵妃感到,张居正和冯保,才是真心为她考虑的人也许在后人看来,这两个字也许一钱不值。有了这两个字,李太后才能在地位上与陈太后平起平坐,再没必要像过去那样,每日向皇后请安了。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两个字,自己就永远不是正牌太后,还是无法出头


冯保一番话,便让高拱的杀手锏砸了自己的脚。在李贵妃眼里,高拱便成了欺负妇道人家见识有限,想要让自己永远位居陈太后之下的阴谋家。


“还有那头面首饰,据老奴所知,先帝是赏过,但世宗皇帝,和武宗皇帝都没赏。”冯保连成一气道:“为什么因为皇上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后妃说赏赏给先帝的遗孀倒也占理,可天下人谁不知道,皇上才十岁,能懂这些么还不以为是您在撺掇并且户部总是扎紧了钱袋子,唯恐被大内花去一个铜板,这次怎么这么慷慨天下人不会以为,是户部主动给的,而会认为您是在借机敛财说白了,高拱这是在废弛您的名声,以削弱您对朝廷的影响。”


“至于那陈五事疏,就是更加昭然若揭了,他要皇上按时上朝,设案揽章,事必面陈,看似是处处为了皇上练习政体考虑。可是皇上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怎么能措置得来还不是得听他的”冯保一口气,打出所有弹囘药道:“至于批红必经票拟,奏章不得留两条,何止是针对司礼监的,分明是要让皇上事事都依照内阁的旨意来,说白了,就是依照他高胡子的意思来。还禁绝皇上否决”


“别说了”李贵妃终于忍不住,利喝一声。她得心里头如填满了柴草一般焦躁。如果真的如同冯保所说,那么高拱就是死不改悔,以顾命大臣自居,专囘权干政,威福自重。但这样下去,对他高拱又有何好处呢


想到这里,她面无脸色的望着冯保道:“张先生的阐发,句句都有事理。可是高拱久居内阁,应该知道其的利害,把我们孤儿寡母逼急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顿一下,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道:“究竟是不是故意而为,难讲。”


“”冯保有些傻眼了,他想不到这个女人今儿个竟如此固执,自个嘴皮磨破,她却还是不肯入彀。


其实原因很简单,李娘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生存惶惶不安的皇贵妃,现在她是皇帝的母亲,即将成为太后,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为大明江山考虑当初先帝拉着高拱的手,托付国事的那一幕,给她留下了不成磨灭的印象。所以在她心里,高拱就是首辅,是首席托孤大臣,怎么可以轻易换失落呢


“那,那高拱那边,该如何回复呢”好在冯保也算是久经沙场,很快恢复镇定,把难题抛给李贵妃道:“他那边还等着回答呢。”


“这样回答。”李贵妃想了想,提起笔来,在薛涛笺上写了个字,道:“希望他能适可而止。”


却说高拱上疏后,便不竭派人去司礼监催促,让他们把奏章送到内阁票拟。这一催促,效率还真不赖。当天上午,传旨太监便送来了一个御批,只有短短个字:知道了,遵祖制奏稿却被留不发了。


看着这个字的回复,高拱有些傻眼,遵祖制大明二百年多年,祖囘宗多,祖制自然也多了去了,怎么遵守遵守哪个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冯保在拆台,想让此事不了了之


冯公公,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这可是由当朝首辅亲笔所上,万历朝的开门第一疏,就这样被留不发,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么


果然,消息一传开,京城部院大臣以及各路言官,都暗示出强烈的不满,认为冯保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境界。


最生气的还是高拱本人,如果他精心策划的第一步棋,就打了个哑炮,往后的步调还怎么进行他固然不克不及就这么算了,当天便奋笔疾书,又写了一道奏疏,内容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句道:


皇上登极之日,正是外人心观望之际,臣等第一条奏即未发囘票,即未蒙明白允行,恐失人心之望。于是臣等不敢将本送科,仍用封上再进。伏望皇上鉴察,发下臣等拟票,臣等如有过失,自有公论。祖囘宗法度,其孰能容。臣等无任,仰望之至。


简单来说,就是此乃你即位后的第一道奏疏,就留不发,实在说不过去。所以我们再上一次,你赶紧发还内阁票拟,大家都看着你呢


为了加强这一本的威力,高拱决定来一个内阁联合署名上一次只有他和张四维的,这次把不在阁的三个也拉上,正好试试沈默和高仪的态度,离间一下张居正和冯保的关系。


奏本先送到高仪府上,高仪签了。然后再送到张居正囘府上,张居正也签了不签能行么和太监勾结的事情,岂不马上昭之于天下不过高拱也把他和冯保的关系,看得太懦弱了。就算是狼狈为j,也不成能被这种不入流的离间计破坏。


顺利搜集到在京二位的签名后,负责此事的高拱门生程,便飞马赶往昌平,终于在过午时分,见到了在地下寝宫视察的沈阁老。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沈默看到风尘仆仆的程,脸色似乎有些惊讶。


“元辅有急件。”程说着,从随身携带的牛皮袋,掏出一分内阁制式的题本。


沈默洗干净开就看到那四个署名,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一页页翻读完,才问道:“元辅让你送来,是否要我在上面联囘名”


“正是,”程道:“元辅说,所有内阁大臣亲受顾命,自当报效。须得戮力同心,辅佐皇上,廓清政体,明辨国是。”把这些官样话说完,他才压低声音道:“元辅不但希望看到您的签名,还希望看到您的人。”


看来高胡子,是不想让我置身事外,非得拉我入局啊沈默心道,面上却若无其事,接过程奉上的毛笔,毫不犹豫地在高拱之后的留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道:“替我转告元翁,最多三天,此处差事一了我便返京,绝不担搁。”


“是。”程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收好奏疏,便告辞出去,希望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京


第八七七章 大政变之决战紫禁城之巅下


七月二十七日,人定。首发


几乎是与昨日相同的时辰,伺候了主子天的冯公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司礼监值房,还是那套更衣、捏脚、吃饭,然后问,今天有什么事儿。


还是昨天的太监,答道:“内阁有奏疏上来。”


冯保拿过来看,刹那间有些恍惚了,似乎穿越回昨日,怎么又是同样的玩意儿


定定神,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今天,只是高拱又补了道奏本罢了。主要内容模样,可是加了威胁性的话,还有位内阁大臣的联合署名


看着高拱不可一世的语气,冯保这个恨,狠狠把最钟爱的个汝窑茶盅摔在地上。他知道,再扣下也于事无补了,因为百官入奏题本,是分正本副本的,正本送呈御前,副本留通政司存底。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之前那道陈事疏被虽然留中,但所陈内容早已通过通政司启封官员之口,在京城各大衙门传遍。朝野中早就片骂声四起,那些科道言官更是摩拳擦掌,准备上本弹劾他目无国法、欺君罔上、si扣奏章之罪。要是这道再没回音,恐怕漫天的弹章就要冰雹样落下来了。


再司礼监扣奏章这种事儿,原本就是不法的,不被瞩目的情况下偶为之还行,而再再而的重复,就必须面对文官集团的怒火,换谁来当这个司礼太监也顶不住。


想到这层,冯保生吃了高拱的心都有了。但问题还是得解决。


这次倒不消重复昨天的故事,因为张居正作为奏章的署名人,自然不消他再把奏章送出去。下午时分,游七便找到徐爵,然后由徐爵将个蜡丸送到了宫里。


见吴恩拿出蜡丸,冯保把满腔的邪火都宣泄到他头上道:“怎么不早给我现在才拿出来”


吴恩声不敢吭,他哪敢告诉冯保,这蜡丸不心被弄丢了段时间,后来才在砖缝里找到的。


臭骂通,冯保感觉顺气多了,但还是虎着脸,接过那蜡丸,先仔细检查番,发现完好无损,便用力捏拿出里面的纸片,就着灯光,细上面的蝇头楷。


字数不多,很快看完,看完后他便陷入了缄默张居正的意见是,没想到李贵妃这样有主见,现在再把第二道疏留中,实在不是个事儿了。索性先退步,也好借机在贵妃那里树立起顾全大局的良好印象。日后高拱越是不知收敛,李娘娘就越有可能做出决断,那才是我们的取胜之时。


这招,好听点叫以退为进”难听点,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张居正隔岸观火自然得轻松,但冯保这个可怜的娃儿可是要直面饿狼


怎么琢磨,都有些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感觉。要不是两人已经是根藤上的蚂蚱,自己完蛋了,他也没有好下场冯保真以为是张居正见事欠好,要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凵““凵““凵“““凵“、凵“““““凵七月二十八日,鸡鸣。


冯保眼都没合下,翻来覆去想到天亮,终于拿定了主意之前的历次事件已经证明,叔大兄总是算无遗策次也没坑过自己。有良好的信誉做保障,又弃荣辱与共的命运关联,终于让他决心再信张居正次。


信正哥者得永生


暗暗发了狠冯保便把高拱的奏本收入袖中,坐上四抬乘舆从皇极殿右侧的司礼监值房解缆,悠悠忽忽上了甬道,入右崇楼,往乾清宫迤逦而来。依照祖宗家法,甭管个死太监多大牌,都是禁绝乘坐舆轿的。换言之,只要是太监,不管年纪多高、官位多大,在紫禁城里头,就只能是垂手步行。太祖之后,虽然太监的地位不竭提高,但这条规矩直被谨守着。直到本朝第六位英宗皇帝朱祁镇,和大太监王振感情极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他的溺爱,便破例允许他在紫禁城中坐轿,从此遂成定规。


时至今日,祖宗规矩已经破坏殆尽,凡是内廷大挡,都有了代步工具,可是只有司礼大挡,才能坐这四人抬的乘舆。就算以冯保之前只手遮天的权势,也直只能坐两人抬的肩舆,直到接任掌印太监确当天,才换上了现在的这乘舆轿。


坐在谈不上多舒服的舆轿中,看到偶尔遭遇的中贵大挡都赶紧趋避,自然感觉爽毙了。可是高拱的那份奏本,大石头样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自持的惶惶不安“,冯保虽然对高拱恨之入骨,却历来都不敢瞧他。那高胡子史无前例的担负首辅兼天官四年之久,门生故吏广泛朝野。只要高胡子振臂呼,便会立刻应者云集,人口唾沫,也能把他活活淹死。


千万别狼没打着,却被叼了孩子去,冯保心中郁郁的想着,不知不觉轿子停了,乾清宫到了。


这时候,皇帝也已经起床,冯保等他用完膳,便把他送去文华殿。晨之后,是翰林院的申学士讲论语,这堂课要将近个时辰。冯保便趁机悄然退出,又回到乾清宫中。


李贵妃也结束了早课,才在东暖阁休息会儿,就听管事牌子来奏冯保求见,便让他进来。


稍事寒暄之后,冯保把那奏疏呈给李贵妃道:“娘娘,高阁老还是不肯罢休。”


李贵妃看完之后,娥眉深蹙道:“这个高胡子,真是不依不饶。”


“娘娘息怒”冯保脸无奈道:“如今的高宰相,就是这么不可一世,您当他还是裕邸的教书先生”


贵妃看着奏疏上的人署名,面现为难之色道:“皇上才刚登极,就接连留中内阁的奏疏,实在有些不过去。”


“娘娘没必要为难。”冯保离开绣墩,跪在地上道:“奴婢昨晚宿没睡着,已经想明白了。皇上如今才刚登极,还得仰快内阁替他管着江山呢。切不克不及因为老奴伤了宫府之间的和气”


着咬牙忍着肉痛道:“所以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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