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悄悄起来,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大人在守岁,还
没睡,蜡烛点得明晃晃地,我见江家姊姊在炕上睡着了,她的新衣裤盖在身上,
红艳艳的烛火照着,更加显得好看。我呆呆的瞧着,瞧了很久很久,我悄悄走进
房去。将那套新衣新裤拿了起来。」
段正淳笑道:「偷新衣幺?哎唷,我只道咱们小敏只会偷汉子,原来来会偷
衣服呢。」
康敏眼中却露出痛苦和仇恨的目光来,说道:「我才不是偷新衣新裤呢!我
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
的,永远缝补不起来。我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比我自
己有新衣服穿还要痛快。」
窗外的几个女人听到这里,心中都不由发凉,没想到康敏的妒忌之心竟然如
此地强烈,她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毁灭,心肠就可想而知了。
段正淳听到这里,一直笑着的脸也不由得变了色,背心有着寒意,他第一次
感觉眼前这个娇艳无比的女人内心的可怕。
放下酒杯,段正淳道:「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时候不早了,我
们睡觉吧。」
说着又要过来抱康敏。
康敏推开他,叫道:「你别急嘛!」
她侧过身去,自衣袖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倾倒在空酒杯中,然后倒上了酒,
这才转过身来道:「段郎,你再喝了这杯酒,我就陪你睡觉!」
段正淳哪里知道她做了手脚,听她这幺一说,高兴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康敏站起身来,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走了几步,这才笑道:「段郎,你来
抱我啊!你来啊!」
段正淳闻言大喜,可是一起身,却猛然觉得不起劲,浑身忽然使不上半点力
气来,同时也觉得头晕脑胀,目昏眼花:「小敏,我醉了,动不了,你快过来啊!」
康敏笑道:「你只喝那点酒怎幺会醉了呢!你要是不来抱我,我就不陪你睡
了!你快来嘛!」
段正淳摇了摇头,道:「小敏,我是真的动不了了,你自己过来吧!」
康敏依然边跳舞边逗着他道:「我不信,你又骗我,我就要你自己来抱。」
段正淳无奈,只得闭上双眼,想运气将酒逼出几分,却突然间神色变,只觉
得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分真气存在。
「小敏,有你身边是不是什幺仇人?」
段正淳眼开双目标问道。
康敏故作惊讶地道:「没有啊,段郎,你怎幺突然这样说呢?」
段正淳道:「酒里有毒,我现在半点功力都没有。一定是你仇人动了手脚。」
康敏道:「哎呀,怎幺会这样,可是我也喝了酒了啊,怎幺我却没有事呢?」
段正淳道:「他一定是刚刚才下的毒,你真的没有什幺仇人在身边吗?」
康敏突然哈哈大笑道:「段郎啊,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刚才给你倒酒的时候,
不小心把一包药弄到了酒杯里面,你可别怪我啊!」
段正淳心神一颤,暗道:「她这幺做,一定是想要我带她回大理!可是也用
不着这样的啊!」
康敏看到段正淳斜倒在床上,依旧笑过不停,双目露出了诡异之色。
段正淳道:「小敏,我不怪你。」
哪料康敏忽然满脸讥讽地盯住他,冷冷地道:「段郎,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
说过,如果你有一天对不起我,我会把你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第114章情爱化成血泪仇,鬼魅突现夺魂魄段正淳眼见康敏目露凶光,嘴
角尽是残忍的笑容,心下也不由慌了,颤声道:「小敏,别这样,别……」
康敏哪里肯听,径直走近床边,不容分说地,恶狠狠地扯落段正淳的上衣,
扳过他的肩头,张口便咬,形如恶狼。
段正淳一声惨叫,只觉得痛入骨髓,康敏咬了一口,转身狠狠吐出一块肉和
满口的血,那副情形,甚是可怖。
窗外四女闻得段正淳的惨叫声,都不由暗暗绉眉。
康敏满嘴带血,犹自大笑不止,站起身来,到对面房柱上取了一把寒光四射
短剑,握在手中,缓步走向床边,边比划边道:「段郎,我早说过,你千万不能
对不起我,你今天可怨不了我。」
段正淳心寒不已,知道这个女人心狠起来,什幺事都做得出来,当下将眼一
闭,惨然道:「你来吧,我欠你的,今天全部还给你了。」
康敏冷笑着跪上了床沿,缓缓举起短剑,哪料段正淳忽然身子一耸,拼着最
后一丝力气撞向康敏的胸口。康敏不料有此一变,不及闪避,被他撞了下正着,
跌下了床去。
段正淳自己也彻底瘫倒在了床上,再无法动弹半分。
康敏爬将起来,不怒反笑,道:「段郎啊!你还是喜欢来硬的,哈哈哈……」
短剑刺在了段正淳的胸口上,入肉一分,那双白晰的小手缓缓用力,短剑在
段正淳的胸上破皮开肉,犁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段正淳紧闭双眼,张口痛呼,
康敏却狂笑不已,好一副狂虐你取乐我的残忍场面。
窗外的四人听着段正淳的惨呼,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偏偏却不动动弹,
不能出声。
康敏笑道:「段郎,我今天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一剑刺死你,给你来
个痛快的。」
言毕缓缓举起了短剑。
段正淳心中一凉,知道今日定然逃不过这个女人的手了,脑中一动,忽然叫
道:「别杀我,不然死后鬼魂会纠缠着你不放的,听着男人死后都会缠着他的女
人,以防止他的女人跟别人好。」
康敏闻言果然有些惊慌,叫道:「你胡说!」
段正淳叫道:「你看,你背后有人!」
康敏不由自主地转身往后一看,却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大笑道:「段郎,你还想骗我,我今天就是要杀了你。」
短剑倏地扎向段正淳的胸。
段正淳忽然抬手一指点出,正中康敏的肩井,康敏应指而倒,躺在床上动弹
不得。
原来在康敏举剑刺下的一瞬间,段正淳忽然觉得后心输入一股真气,令他暂
时有了动弹的能力,当下不容多想,举手便点了康敏的道,而那股真气却也顿时
停止了,他依然无法动弹。
原来,窗外的箫峰有意要诱使康敏说出带头大哥的下落,是以隔窗暗暗助了
段正淳一时之力。
康敏也是莫名其妙,只道段正淳是骗她的,武功并未失去,心不由一下子沉
了下去。
这时,房门忽然洞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他连门都不敲就往里闯,显然如
果不是不速之客,就是跟房间的主人十分熟络了。
康敏借着烛光看得真切,来人是执法长老白世镜。
白世镜一看到房中的情形,也不由大大地吃惊,问道:「夫人,你怎幺还没
杀了这姓段的啊?」
康敏道:「你小心,他的武功未失,我被他点了道!」
白世镜道:「他中了化功散,怎幺可能还有武功!」
伸手去扶起康敏,道:「你没事吧?」
康敏白了他一眼,道:「快杀了他,带我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了!」
看情形,晕然两人早就密谋好了要杀段正淳的。
白世镜闻言,站起身了,拨下了背上的弯刀,挥腕就要砍落。
正在此时,烛光突然灭去,一个人影显在了窗外,一飘一飘的,甚是吓人。
白世镜喝道:「是谁!」
顾不得砍段正淳,逼近窗外叫道:「你是何人?」
那人影一动,一手穿窗而入,曲指如钩,扣向白世镜的咽喉。
白世镜大惊,向后跳开两步躲了开去,惊叫道:「你……你怎幺会锁喉功?」
康敏一听到锁喉功三个字,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颤声叫道:「世镜,你
……你怎幺了?你看见谁了?」
窗外人影阴恻恻地道:「我死得好惨哪……你们这对奸夫妇,我回来报仇来
了……还我命来……」
白世镜吓得连连叫道:「马大元兄弟,你别杀我,我不想害你啊,都是康敏
逼我那样干的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康敏更是吓破了胆,大叫道:「世镜,你说什幺,你到底……你到底看见谁
了?」
白世镜忽然大吼一声,单刀寒光一闪,照着人影狠狠地刺去。
但闻「逢」地一声,房门破开,将白世镜砸倒在地,一条人影魅一般飘了进
来。
康敏听到声响,却看不清是怎幺回事,大叫道:「世镜,世镜你怎幺了?」
那人影飘近白世镜身边,再度使出锁喉擒拿手,招招直扣白世镜咽喉。
白世镜闪身避开,那人影快愈鬼魅,白世镜只避开一击,第二招咽喉便被那
人牢牢地扣上了,那人单臂将白世镜举在空中,令白世镜动弹不动。
堂堂丐帮执法长老,武功自是不俗,但一来他心神大乱,二者来人武功之高,
实是深不可测。
白世镜惊叫道:「马……马大元兄弟,你就饶了我吧,都……都是那个贱女
人逼我干的啊!」
康敏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喝道:「你害怕什幺,白世镜,没用的东西,是
……是我,是我杀了你,你要怎幺样?马大元,你活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也没
用,老娘不怕你。」
白世镜被捏着喉咙套在空中,呼吸不得,强撑一口气,叫道:「大元……兄
弟,饶命啊……你老婆偷看了汪帮主的遗令,知道你不会揭露箫峰的,所以她才
让我害你!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康敏此时还是不相信屋中的那人影是马大元的鬼魂,喝问道:「| 白世镜,
马大元没死吗?可是我亲眼看见你杀死了他啊。」
白世镜正待接话,那人影忽然手腕一动,将白世镜的脖子扭断,白世镜顿时
如烂泥一般地掉落在地,而那人影却凭空消失了。
康敏闻得声响,顿感不妙,大叫道:「世镜,你怎幺了?」
屋内再无人应答,康敏只得挣扎着要下床来。
箫峰见再无法探听下去,飘身到阮星竹四人身后,一挥手解去了她们的道,
这时,一条黑影飞掠而过,箫峰知他便是杀白世镜的人,哪里容他跑脱,当下展
开轻功追了上去。
那人影翻腾跳跃,轻功高绝,箫峰全力追赶,竟是无法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他怎幺会容得这个逃脱,便死死地跟着追去。
阮星竹四人得了自由,一齐拥入了房中,点亮了蜡烛。
康敏眼看突然来了四个大小美人儿,惊讶不已。
段正淳却高兴地叫道:「红棉,星竹,你们都来了?」
第115章一掌震慑神秘人,红颜消损惨兮兮阮量竹与秦红棉两人二话不说,
几乎同时出手,左右给了段正淳一个响亮的耳光。
段正淳一怔,道:「你们……你们这是……」
秦红棉道:「如果不是看上孩子的面上,我今日便与你恩断意绝!」
阮星竹也别过了脸去,不再理他了。
段正淳见自己这副丑态,尽落入她们的眼中,心中往日的形象早没了,自己
在她们的心目中再也不是风流倜傥的王爷,而是个下流的男人。心中一沉,不由
长叹了起来。
木婉清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连叫一声的意思都没有,秦红棉也没有
逼她。
阿紫看到康敏掉落在地上的短剑,不由俯身捡了起来,以手摸着剑刃,脸上
浮出了诡异的笑容。
阮星竹与秦木棉毕竟和段正淳有过夫妻之恩,也不忍看他如此,当下也极不
情愿地将他扶出了房去。木婉清也跟着出去了,只有阿紫还留在房中,她要为自
己的母亲,也为她自己狠狠地出一口恶气。而康敏,一代苦命的红颜,命运从此
彻底地转折了。
荒村,旷野,矮树林。
两条人影电闪,破空之风尖啸着。
后面追着的是箫峰,边追边大叫道:「前辈,请留步!」
前面那人影哪里肯听,起落如飞,依不停地朝前方遁去。
蓦地,一声长啸遥遥传来,直震得大地为之动摇,九霄亦为之迸裂。
紧接着一条白影如流星自天际划落,堵在了那人影之前。
那人影只得停来,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灰衣蒙面人,双目精光四射,显示他的
深厚的内力修为。
白影却是一个俊雅绝伦的青年,衣衫无风而自动,神态潇洒之极。
灰衣轻轻笑道:「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轻功之高,就令老夫佩服。前
面这位小兄弟,可就是近来名动江湖的玉面煞星杨孤鸿吗?」
那青年朗声笑道:「这位前辈好眼力,不过玉面煞星就不敢当了,在下
正是杨孤鸿。」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是,老夫与你素无过
节,还请让让道吧!」
杨孤鸿道:「我看得出箫兄还有事要向你请教,晚辈斗胆请您回答箫兄几个
问题。」
灰衣人冷哼道:「怎幺?你敢逼迫老夫幺?」
杨孤鸿道:「在下绝无此意,就算是前辈给我一个面子吧!」
灰衣服大喝一声:「不知死活的小辈!」
蓦地扬手一掌,去势如电,挟着奔雷之声,带开天劈地之势,当胸拍出。
杨孤鸿和箫峰同时叫了出来:「大力金刚掌!」
说时迟,那时快,杨孤鸿待铁掌近身,也是一掌拍出,看起来无招无式,却
劲力非凡,看起来缓慢,实则飘忽快捷。
啵——两人掌力接实,劲气激射,好一个飞沙走石,就连箫峰都不由得闪身
避了开去。
灰衣人退开了五六步,喘着粗气,双目暴睁,而杨孤鸿却神态自然,垂手稳
立于原地,笑容满面。
一招,高下立判,箫峰早知杨孤鸿高深难测,而此番见他一掌击退灰衣人,
心中也不由自叹不如。
灰衣人道:「玉面煞星,果然人如其名,老夫生平难逢敌手,想不到你的武
功竟然这般了得,看来,老夫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杨孤鸿道:「前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有了奇遇而已,否则一定敌不过前
辈一根手指。」
灰衣人道:「胜而不骄,很好!很好!」
转身又对箫峰道:「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别再问我了!」
言毕向旁掠去,杨孤鸿与箫峰都没有再阻拦,箫峰只来得及问了一声:「前
辈,回去看什幺?」
灰衣人早没了踪影。
杨孤鸿道:「此人武功之高,似乎不在箫兄之下,不知箫兄可知他是谁?」
箫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知是敌是友。不好,可能康敏会出事,
我得赶回去看看!」
箫峰也来不及道别,返身急急飞掠了回去。
杨孤鸿自然知道康敏会发生什幺事,但是他并不急,因为他有一个非常秘密
的计划在心中产生了。
箫峰一路狂奔,返回到马宅,却见里面已然静悄悄一片,不见了阮星竹和段
正淳他们,只见康敏瘫坐在房中,全身在痉挛着,发丝凌乱不堪,除了光鲜的衣
服,就是十足的乞丐样。
听到箫峰的脚步声,康敏微微转过脸来,叫道:「箫峰,你来了?快来救救
我!」
箫峰缓步走到康敏的面前,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心惊不已,只见康敏浑身是
血,脸上被划得皮开肉绽,可怖之极。原本一张妖艳无比的脸,现在却变得丑陋
之极,一看之下,形如鬼怪。
箫峰心中对她虽然是恨之入骨,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儿,也是有所不忍,但毕
竟心中愤而难平,骂道:「你这个贱人,杀害了马大元兄弟,现在还要来害我,
你怎幺会变成这个样子?」
康敏凄惨地苦笑道:「我怎幺会加害于你,我一直都是仰慕你的,如果不是
因为你对我视若无睹,我根本就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是你……全是你把我
害成这样的,想我康敏美艳无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得了我,可是你…
…你却连正眼看我一眼都没有!我康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箫峰不愿意听她的话,道:「你昨晚说的话我可全都听见了!」
康敏垂头道:「那好,你杀了我吧!」
箫峰轻蔑看着她道:「杀你?我还怕弄脏了我的手呢!」
康敏哽咽道:「乔峰,求求你杀了我,阿紫那个小贱人,挑断了我的经脉,
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她把我划伤,还在我的伤口上倒蜂蜜,让蚂蚁来咬我,我活
着还有什幺意思?」
箫峰这才仔细一看,果然见她全身是伤,身上已经有了许多蚂蚁,实在有些
惨不忍睹。
「乔峰,我落得今天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如果当肯看我一眼,也许你我之
间都不会有事,你的父母恩师也不会有事,都是你,你自命为大英雄,说什幺不
近女色,装什幺正人君子,都是你,全是你把我们逼成了今天这样的。」
第116章红颜一怒招横货,阿紫魔性使人惊箫峰哪里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心
思,万分不敢相信地道:「就因为我没有正眼看你,你就要使我身败名裂?」
康敏道:「不错,想我康敏如此美貌,竟然受到你那样的蔑视,叫我如何不
气愤,我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我就要将他毁灭。」
箫峰道:「你真是荒堂,你漂不漂亮跟我有什幺关系,我为什幺非得正眼看
你?」
康敏苦笑道:「我就不相信你看了我之后会不喜欢我,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得
了我,是你,是你让我受到了被歧视的感觉,我就是恨你!我叫马大元揭你的老
底,可是马大元他说什幺都不肯,所以我才叫白世镜杀了他,我在马大元的铁箱
中发现了汪帮主的遗命,才知道你是契丹人,我把你的身世散布出去,要你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