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猫大,不要再喊了,”他悄悄地说,声音在发抖。“天知道应声回答的会是什么!”
“啊——”牛八适时发出一声低音尖叫,我们仨顿时周身长起鸡皮疙瘩,我忖道:“我的天,二狗子说得对,什么都可能从那儿冒出来。”
我为何要做这种事,还不如饥死在孤儿院算了。
我的神经有如绷紧的弦,当空屋里突然发出响声的时候,那根弦险些断裂。二狗子尖声大叫,一下子趴在地上,牛八则捂住眼睛一个劲儿哆嗦,吓得连喊也喊不出来。稍后,屋里再次传来笨重的啼子声,接着是一声低沉而凄凉的吼叫往我们耳朵里直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长开来。
我克制恐慌平静心情来听声音的来源。
我的嗓音已由于惊慌而变得沙哑,猜测道:“好像是动物叫声。”
“那是鬼,”二狗子抽泣着,一边仍趴在地上神经质地扭动着。牛八空出另一支手抓住我的胳膊悄悄地说:“我们还是别进去了,我宁愿饿死也不愿被鬼吓死。”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牛八说出这番话来,我听了后勃然大怒,把牛八抓住我的手甩掉。
“别疯疯癫癫,二狗子,你把我们都吓死了。”我粗着哑音吼他,用脚踢了一下他撅起的屁股,我们实在饥肠辘辘,现因恐慌而变得十分脆弱,以致于不能容许别人的脆弱表现。
我说:“跟我一起进行瞧好了,蠢东西,再不起来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
二狗子哭丧着脸抬起头,牛八也睁开眼睛往外瞧,他俩怂蛋一样跟在我身后一起屋内,果然看见是条受了伤的狼,他的前后两脚明显血淋淋伤口正被一个巨大的铁钩给勾住了,它显然是掉进了屋主人设计专门用来嵌狐狸之类的铁钩里,显然受了重伤,不但后肢站不起来,还开始吐血。
虽然它动弹不得,但不影响力它正疵牙裂齿,蓝幽幽的目光盯着我们,它狼眼鼓突,血从口腔时喷涌而出,把它面前的一大片白雪都染红了。
它发出一声凄凉而悠长的长嗥,“呕——呦——”尾音拖得很长很长,还有颤音和间隙很短的顿音。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裹紧了衣服,但是仍感到那种似乎从冰缝里渗出的寒冷声音,穿透棉衣,穿透肌肤,从头,我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厌烦,为什么不叫鬼哥一起来呢,这两个怂蛋完全帮不忙,一点用处也没有,老是要别人操心,老是碍手碍脚。
他俩从地上拾起石头,趋利避害跟随我几小步,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再度叛变。
屋内的狼显然是受了重伤,它还在呼吸,胸脯一起一伏,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让这两个胆怂鬼和我围绕着狼,保持着三角阵形,我们三个分别用不同的木棍远距离的打击着狼的脑壳,但狼是如此的凶残,即便身陷入困境依然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望。它不停的左右晃动着身体,张牙舞爪的上窜下跳,铁链哗哗声响,挣得铁链响个不停,不断向我们冲扑撕咬,恨不得冲断链子,显然它已然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