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是有所难处?”张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问道。
张安世眉毛一皱,答道:“难处?”
“这倒是没有……”
“只是……”他拧着眉头,看向张越:“贤弟有把握让这个名单在廷议上通过吗?”
汉室,还是很讲一点民猪原则的。
在原则上,即使是天子,也非是一手遮天的。
涉及国策与大政方面的变化,需要通过廷议辩论通过。
当然,天子嘛,至高无上,只要他想便可以无视朝臣意见,强行推动某件事情。
不过,有汉以来,这样的例子,几乎没有出现。
纵然是当年的马邑之谋,也是通过廷议,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敲定下来的。
天子不过是在廷议过程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而已。
这是传统,也是古典中国的遗泽。
忠君不是愚忠。
更非一味的屈服君权,而是以国家、天下为重。
太宗时的黄龙改元一事,便充分展现了汉代正治的这个特征。
时任丞相北平候张苍,硬那些被他摩擦的人,连智商都不存在了?
金日磾嘿嘿的笑着,对阳禹道:“等着吧,看着吧,张蚩尤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
金日磾现在不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位久未谋面的侄婿,倒是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打算变个戏法给天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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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清凉殿内。
已经下朝许久的天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名单,嘴角露出满意至极的笑容。
“果然是神君指引之人!”他微笑着:“大丈夫安能瞻前顾后?”
若那张子重打了这样的胜仗,得了如此成绩,又有了自己的封爵拜将,赐黄钺白旄后,还要畏畏缩缩,还想着权衡利弊,和个妇人一般怕这怕那,像正客一样拿着部将的利益与功勋来交易。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事情——此人将来必成大患!
用先帝的话说是——此非少主之臣也!
即使他在位时,顾念情分,不忍下手,也会留下一道遗诏给太子,让太子处置。
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张子重,依然是那位张子重。
他眼中的霍去病第二,他亲自发现和培养、提拔起来的年轻人。
社稷的支柱,未来的希望。
甚至是……长生久视的可能。
只是……
在同时,天子也好奇了起来。
“这张子重是要与天下为敌,一人一剑,压服三公九卿吗?”他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便对左右下令:“传令给尚书台,让尚书台派人去请鹰杨将军入宫来见朕!”
他是真的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