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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节 长安(1)(2 / 2)

所以,长安市井之中,开始出现了那位鹰杨将军的黑料与八卦。


虽然暂时看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看似也只是些无聊人士在瞎扯。


但,其指向却几乎都直指那位鹰杨将军的人品、修养与私德。


连当年,黄家的案子,都被人重新翻了出来,编了些料,有要将之往‘欺师灭祖’的方向引导的趋势。


其他什么好色啊、强夺他人妻妾的料,也编出了不少。


这种洗脑包,现在看上去没什么。


然而一旦将来有需要,便随时可能成为攻击鹰杨将军的箭矢与利刃。


在中国,人品与私德问题,可是最致命的攻击之一。


甚至比公德有亏,还要可怕!


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张安世悄悄抬头,看向天子。


却见天子的脸色,有些古怪。


他赶忙低下头来,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遭的声响。


良久,就听到天子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张子重,还真是……油嘴滑舌啊!”


天子扬着手里的密报,递给张安世,道:“尚书令也看看吧!”


张安世连忙低头上前,跪下来接过天子递来的奏疏,然后摊在眼前,低声的念了起来:“鹰杨将军臣毅昧死再拜皇帝陛下:陛下厚爱,使臣毅持节行于河湟,宣抚并州诸郡,巡查地方,臣诚惶诚恐,纵暴骸中野无以报,唯鞠躬尽瘁,为陛下大业死而后已,岂敢唯他事以议?然则,臣曾侍奉帷幄之中,亲见陛下劳苦天下,怛惕不安,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此诚三王所不及,五帝所不能为也!与陛下之辛劳比,臣贱躯又有何惜?及至河湟,乃夙兴夜寐,心念陛下之嘱托,宣抚月氏、诸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宣陛下之教化于夷狄之中,播天子之仁德于荒服之外,于是,月氏诸部感激涕零,惭愧自伤,甘愿迁之于河湟偏僻之所,以自罚过往之所背叛之行,而诸羌之族,亦万里来降,贡其牛羊牲畜,以献陛下,臣于是于河湟之中,开垦田,建渠道,起沟壑,修道路,筑谷仓,有三千里之外之夷狄,感陛下之恩德,千里来助,有被发文身之徒,闻陛下之教,自愿来投,由之,河湟诸事初定,臣乃持节行于河西之中,睹民生之艰,见百姓之苦,悲从心来,哀自神出……臣昧死以奏,恳请陛下,宣仁德于河西,播雨露于山川……”


念着这些文字,张安世脑子里只觉得怪异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奏疏,低着头,问道:“陛下,圣意是?”


“小孩子长大啦,知道心疼百姓,忧心国事……”天子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尚书令觉得呢?”


张安世听着,心里面只有mmp三个字!


小孩子?


神特么小孩子!


张子重张蚩尤要是小孩子,那自己岂非还在扎总角辫,甚至连话都不会讲了?


然而……


天大地大,天子最大,既然天子都说是小孩子了,那么张子重必须也只能是一个不谙世事,但满心赤诚的赤子。


对于这样单纯的大臣,谁要是黑他,那肯定良心坏掉了,该去先贤陵前,负荆请罪,面壁思过!


于是,张安世只好道:“鹰杨将军赤子之心,臣远远不及也!”


“那就拟诏吧……”天子道:“河西生民多艰,朕实心有戚戚然,乃免今年河西租税,无出明岁徭役!”


“臣谨诺!”张安世只好磕头再拜。


心里面,张安世却是有无数的疑问。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过去都是李广利在负责,李广利在推动,李广利在请求的。


如今,张子重却忽然冒出来,主动上书请求建议。


若是此事没有得到李广利的同意,这就是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更会让天子以及朝臣都生出恶感来!


可不会有人喜欢一个随随便便把手伸进不属于他的地盘的家伙!


尤其是正坛上,规矩与传统的力量,大的不可想象!


换而言之,只要张子重没有脑子坏掉,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单挑全世界了。


那么这个事情必然是得到李广利同意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李广利主动提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李广利为什么会这样做?其目的何在?


张安世都不需要想太多,就知道——李广利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李广利,真的是运气好啊……”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样都能被他找到生路!”


毋庸置疑的事情是——现在天子已经同意按照张子重的建议,免去今年河西的租税以及明年河西的徭役、杂税。


其潜台词,自然就是——小孩子和李广利的交易,朕知道了,朕没有意见。


错非如此,天子是不可能说那些话,更不可能特意用小孩子三个字的。


而小孩子这三个字,简直用的太妙了!


就像当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李敢。


然后天子轻飘飘的一句‘骠骑将军臣霍去病年少枉为,朕实心伤,乃罚其待罪漠南,无诏书不得回京!’一样秒。


当时的李氏家族听到这个结论,心里面恐怕只有‘我去年买了个表’。


李敢,陇西李氏的第三代佼佼者,家族的希望与未来。


被人一箭射死,按照汉律——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的铁律,霍去病起码也该是死罪!


哪怕其功高当代,也得如此处置,哪怕是最低标准,也该以其冠军侯的侯爵与封国来抵罪,并降上三五级,从常设将军打回校尉,即使是做个样子,也得在长安抠脚面壁半年,才能有机会复出。


但是……


天子却一句‘霍去病年少枉为’轻飘飘的放过了。


至于待罪漠南,更是等于赤裸裸的告诉天下人——莫挨朕的骠骑将军!


无诏书不得回京的潜台词则是——有诏书就可以回京了。


当时的天下人和李家有多懵逼,张安世相信,这个事情传出去后,长安公卿就会有多懵逼!


可惜,和当年一样,现在的公卿,对此将是无能为力!


天子的意志,就是天条!


天子要放李广利一马,谁能按着头继续打?


更不提,李广利如今还有了那张子重的背书。


可以预料,长安城里的那些太学生们,在知道这个事情后,恐怕会找各种角度给李广利洗地。


说不定,能把人家洗的又白又嫩,变成一株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想到这里,张安世就忍不住再次哀叹起来。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虽然他与那张子重私交不错,但,今天这个事情,真的让他很难不嫉妒,很难不骂娘!


他侍奉天子二十余年,劳心劳力,却不及张子重满打满算的那几十天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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