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在地上的恭七器鼻青脸肿毫无惧怕之意道:“想知道图在哪儿,最好打死我,不然不可能知道。”
隐藏在两旁食桌后哨卫持戟郎中的南小生明白,恭七器此言想把秘密带下地府,做好赴死准备,不愿将好友托付的东西交于他们手。
天德闹转两圈眼白正对整个宴厅道:“谁有办法套出他匿藏的图者,必有重赏。”
揽金腰带的宾客眉头紧锁随后露出诧异的笑意,不怀好意道:“坊主,您说的图,该不会是前朝藏宝图吧。最近江湖多为流传,得此图者可买半个天下,财宝挖之不尽。”
天德闹呲牙大笑道:“你们收到的风都是上头决意,江湖传闻不是你们想听到什么,而是我们想让你们听见什么。明白吗?此图具体是什么不能告诉你们,但绝不会是宝图。”
揽金腰带的宾客动着歪念道:“坊主,不想我们知道该不会是想独吞吧。”
其他番外使节宾客听进耳朵看在眼里,仔细观察起天德闹接下来的眉目言行,想知道他是否真存中饱私囊之意。
天德闹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道:“我是怕你们看了会没命续享人生天伦。这可是东西缉事厂要的东西,你觉得你们看了会有命吗?如此兴师动众之事,我也好奇,可上面吩咐下来,不许窥见图中内容,否则斩立决。你们可知道东西缉事厂斥候监军耳目遍布天下,我们现在说的一言一行均已被记录下来,说不定此宴结束有人回去就会掉脑袋,你们好自为之吧。”
宾客们先是震悚,求生欲本能转换出热络贴脸拍马屁的神情,开始牛头不对马嘴的夸耀东西缉事厂办事神威,做事正派,没有东西缉事厂就没有天下今日之繁华,数十把声音交错侃乱大声,生怕有人听不见。
听得南小生一阵作呕,从摊上事开始一天到晚藏宝图叫个不停。看来是空穴来风,出自东西缉事厂造的手笔,江湖风声多为虚假,至此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东西缉事厂办事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们养了你们这帮只会阿谀奉承之人想必好不到哪去儿,物以类聚。
天德闹打断宴厅众人的阿谀道:“我再说一次,谁有办法套出他匿藏的图者,必有重赏。”说完停顿良久,无人发出他想要的话语,“没有人吗?养的一群饭桶。”
众人无从下手,纷纭垂下头。
眼下是个机会去救七器兄弟,值得一试。
南小生拔步上前,走到宴厅中间轻放长戟,向着主位上的天德闹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他道:“小的,意欲一试。”
天德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道:“准。”仿佛此刻不管是谁都愿意让他一试,好过无人可用。
大家对这个小兵感起兴趣,想知道他究竟打算用什么办法套出图的下落。
南小生蹲到恭七器面前,大声说道:“想活命吗?”嗓音久久回荡。此话就好像是对着宴厅内所有人说的。
恭七器无力站起,只得躺在地上,眼睛不扫一下,向南小生吐了口唾沫。
南小生擦掉脸上的唾沫,心想,看来七器兄没认出我来,也难怪,我现在穿的是持戟郎的皮,用着审问的语气。
南小生看了看周围所有人的眼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他俯身尽可能的凑到恭七器的耳朵里,尽可能保证没有第三个者听到,压低嗓音细语道:“七器兄,听见我接下来的话别惊慌,脸上一定要面无表情,为了你我能活着走出去。”他继续说,“是我,南小生,我来想办法救你出去。我对你朋友的图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对你的命有兴趣,想活命听我的,等下你就??????”
恭七器不知道南小生为何会出现于此,只知他要救自己,听着南小生说的话,他强力克制着心里感激情谊表露,内心悸动的泪水早已泛起,如洪水般击溃了刚刚的钢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