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紧紧绰住大砍刀的断臂轰然坠落在地,杨进捂着被齐臂斩断而喷射出如注鲜血的伤处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虽然他号为没角牛,也是臂力强劲,且杀人不眨眼的绿林狠人,但是终究是难敌骑乘着战马对他徒步,且非但招式更为精妙迅猛,且臂力也丝毫不比他逊色的杨沂中咄咄逼人的猛攻。
剧痛使得杨进几欲昏厥过去,可是他强自打起精神,全凭亡命悍匪的凶恶之气支撑着,然而遭受致命重创,杨进已是终究再难以抵挡杨沂中的杀招。当他满目怨毒戾气再抬头瞪视过去,就见杨沂中催马冲到他身前高高扬起了手中大斧,居高临下的招子死死凝视过来,依旧是满含着生杀予夺的冷漠杀机,当杨沂中颌下长髯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再度飘荡起来时,锋刃上早已满是血渍的大斧终于凌空劈落下来,并狠狠的落在了杨进的头道:“你既反覆不定,又焉知有朝一日不会再放出朝廷...何况当初宗相公抬举你,也全因你聚拢得诸部绿林道强人做大声势,已抗金义师的名义招拢,确可进用于国。可是如今你降而复反,大多兵马已被杀得溃逃尽做鸟兽散,十不足一的贼厮军马,以为对朝廷而言还能有甚么用处?而对我而言唯一的利头,也就只是拿你这作乱贼首的人头去向朝廷表功了......”
吴玠寒声说罢,他的身形蓦的一动,形如妖电般已然就疾奔跃至王善的身侧处,而手中佩刀顺势从这个绿林巨寇的脖颈间掠过,王善脸上丧胆惊恐的神色彻底凝固住,他的人头昂及也曾被切断的脖颈间颓然坠落下去,体腔内喷射出的血泉仍漫天挥洒之时,无头残尸无力的摆动了几下过之后,终于也直挺挺的坠将摔倒在了地上。
“兄长,贼厮余孽几乎也尽数剿除得尽,直待收拾得缴获的一应军器粮秣,便可去向张相公复命。”
眼见自己的胞弟吴璘前来报说战情时,吴玠微微颔首,心中思付道好歹按先前施计部署,杨进、王善之流作乱造反的贼首尽数铲除得尽,非但就能向朝廷请功再得加赏晋升,起码位于己方川陕处置使司南面割据对抗朝廷的绿林贼众杀种绝类,也免除了戎卫西北面要隘的后顾之忧。
然而以杨进、王善为首作乱的贼首虽然招聚各路作歹的凶寇大盗,号称数十万之众而威胁京畿要地,说到底也不过是战力参差不齐,且无死战之心的乌合之众,连同张俊所部宋军要将这厮们尽数荡灭本来也并非甚硬仗恶战。然而仍旧盘踞于陕西诸路北部那所谓齐朝的猛将强兵...韩世忠、姚平仲、杨志、翟兴,还要那个深恨他吴玠入骨,而做势一直寻机会要与自己立决高低生死的曲端......只以如今戎卫镇守西北面的宋军军力而言,恐怕也仍是难以往北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