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妄议,眼下始皇帝与清河侯具在,若无真本领岂敢出来献丑,根据此人相貌,某倒是想起一位相马名士……”
“到底是何人,兄台勿要遮掩,速速道来?”
“古之善相马者众,寒风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非只有伯乐孙阳公一人也,而伯乐之荐于穆公者,尚有一大贤……”
“兄台莫非说的是九方堙乎?”
“然,天下相马学派甚多,齿颊髭目股脚前后等,皆不过是皮肉之相,即便是孙阳公,也以皮毛筋骨辨识良驹,但唯有九方堙,相马从不观外相。列子云: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皋之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
“兄台这一说,某也想起来了,敢在孙阳公后人而后出者,必有长于阳氏者,此人必然是九方公后裔,深得相马天机也!”
今日前来围观的可以说都是爱马之人,就像后世看车展一样,面对那些话,肯定在骂mmp,你个龟孙竟然敢揪老子尾巴。
“呼,吓死爷了,为毛这匹马不踢这货?”
距离陈旭和始皇帝不远的地方,蒙云齐老二等一群纨绔也挤在一起观看,齐老二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开口。
“的确不正常,不过九方堙当初是我大秦的相马名士,肯定还是有几把刷子,哪像高老三这种,连相马的毛皮都没摸到!”蒙云俊俏的脸上带着几块青紫,还有一个熊猫眼,说话之时还在微微吸凉气,明显昨天被老爹揍的不轻。
“你就敢肯定那匹黑马是最厉害的?”高老三很不服气的摸着同样还有些红肿的腮帮子气鼓鼓的说。
“你没发现这两个跳出来的家伙都没有选那匹黑马么,只有你眼瞎才看皮毛,马瘦毛长只是平日形容劣马和病马,对于好马来说,瘦可能是没喂好而已,从大宛来咸阳足有万里之遥,路上肯定无法好生照料,这些马虽然都打理的比较干净,但肯定不是它们最好的状态……”蒙云没好气的翻白眼儿。
此时现场比较紧张也比较安静,因此蒙云等一群纨绔的对话陈旭听得很清楚,心头微微一动走到水轻柔和虞姬陈汐的身边,低声对其中一个侍卫耳语几句,侍卫点头转身离去。
“夫君,这些马虽然神骏,但想来强行驯服应该不难,一会儿若是夫君无法获胜,轻柔愿意替您驯服一匹……”
“不用,此马虽烈,但此时此处相马驯马高手人才济济,怎能让娘子冒险!真没想到,大秦两大相马世家的传承者竟然都被这几匹大宛马勾引出来了,可见昨日一场驯马赌斗的确非常轰动,而且也看得出来我大秦果真是人才辈出!”
陈旭牵着水轻柔的手感慨不已,昨晚临时抱佛脚看了半宿和相马驯马等有关的书,自然也将华夏的一些相马名人记住了几个,伯乐孙阳氏和九方堙就是其中最为著名的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都曾经还是秦国的名士,特别是写下相马经的伯乐,即便是在两千年后仍然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一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名句,也是职场上的经典名言,而伯乐孙阳氏也被诸多相马学派尊为祖师爷,说不定图书馆门前的雕像之中,到时候就会有他的一尊雕像。
“如何,你可曾看出端倪?”此时限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秦始皇也略微有些焦急起来。
丢脸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是大秦天子,所有大秦人丢脸最后丢的都是他的脸,躲起来都没用。
九方魁如同一个粗俗农夫一般,抓完马尾巴和这批赤红骏马互相对视了半分钟之后收回眼神,再次在一群大宛马身上掠过,沉思片刻之后拱手说:“陛下,此马生活在雪山荒原之中,习性疏野敏锐灵活,胸窄背长,肋浅耻隐,耆高肌壮,皮薄毛细,虽然有诸多不同于中原与四夷之地的骏马,但要说特性,还是方才阳公所说,速度快耐力强,比草民见过的所有骏马都更具有千里良驹的特性,陛下恕罪,草民无法给出更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