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相信这些百姓的话。事实上,他们这些人说得都没有撒谎,但他们所说的内容却很让人怀疑。”那位叫做公琰的年幼学子如是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矛盾啊。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年长的学子疑惑着问道,一举杯,干下一杯黄汤。
看着这么一杯酒被自己的师兄一下饮尽,年少的公琰嗅着那浓郁的酒香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对于向往着成长为大人的他来说,酒这种禁忌物品无疑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当然,因为家教的原因,他不敢就这样斟酒来喝。在自身强大自制力的控制之下,他一发狠,大口的将一支鸡腿扳下迅速的吞咽下腹。
等到自己稍稍解了口舌之苦,公琰这才回答那年长师兄的问题:“这么多百姓是不可能同时说假话,所以我相信他们没有撒谎。但他们所说的有关于李晟的种种,却太不符合实际。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些。就我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教唆,有人不想让李晟这个太守在长沙城待得安稳罢了。”
“哦?有这么一个说法?”年长的学子以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他:“你又是怎么判断这一点的呢?”
“我相信公渊的抉择。虽说公渊是一个很不合群的人,但他的名声和才干却是令人佩服的。他自视清高,不可能去服侍一个纨绔子弟。因此我相信,这些人说话的内容都是被人引导了,真正的长沙太守可不是如此呢。无论他是否贪财,都绝对不失为一个有才能的人,因此他不太可能做出这种自掘坟墓之举。就像高祖未发起时一般,高祖也是一个爱财之人,但在初入关中之时,他还是尽封府库了。”年少的公琰将一切说得头头是道,他所举出的例子让年长的人无从辩驳:在这些荆南学子之间,廖立廖公渊的名声无疑是极大的,不管你是否喜欢廖立,你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名声和才学都是如此的惊人。这样才学惊人之辈,却归顺了一个并不怎么有名的李晟,那就证明这个李晟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么简单。
“这确实有点道理啊。”年长的人似乎被说服了。
“你认为李晟这个太守会怎样对待这种造谣的事情呢?”他又问。
“这个我却不清楚了。”公琰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因为相信公渊的决定,而想到了这些。你拿如何解决来问我,在一切都没有掌握清楚情况的条件下,不是太为难了吗?”
“那也是!”年长的学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了。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想就此将这个问题打住。
然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惊奇:“解决这个问题的具体办法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得明白,但大体上却是可以把握住方向的。无非就是内外两种手段罢了。”
这是一个十分童稚的声音。公琰和他的师兄遁声望去,却见那说话之人是他的小表弟刘敏。那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孩子,那粉嫩的小脸上,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调皮的事情。他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平素里自然是惯坏,总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起来,帮他请来先生教学,却总是被气走了一个又一个。他家中无法,见其与表兄公琰相善,便将之交与公琰管理,希望能让他收起些调皮气来。对于这个要求,公琰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办到,他只是出来游学访友的。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娘舅拜托了,那也只好把他带上。一路过来,也只求他能乖乖的沉默下去。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嘛,公琰可不晓得他竟然能看清自己都没有办法看清的东西。
“嗯?有点意思。你能不能详细的说说呢?”年长的师兄摆了摆手示意公琰先不要劝阻刘敏的发话。他觉得这个小孩有点意思,想要套明白他究竟有多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