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就在消息发布的那个晚上,在长沙城南那个原本属于张羡的残破庄院里,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却状若疯狂的对着夜空上皎皎明月狂饮不已。一杯又一杯的黄汤被他灌下,从他脚边堆着的那二三十个空坛可以看出,他眼下所喝的已是不少。
夜已经很深了,他的神志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迷茫起来。在他的眼中那一轮圆圆的明月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模样,它渐渐的幻化成两个人,一个是羞涩的少女,一个则是英武青年。瞅着他们两人脸上盈盈的笑意,他那还算是英俊的脸蛋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李晟……蔷薇是我的,我决不允许你把她抢走……决不……”他咬牙切齿的吼道,随着那这夏夜里渐渐大起来的夜风,竟变成了一种凄厉的鬼嚎。于是,城南鬼宅的名声,越加牢靠的加在了着曾经辉煌的地方。
“唉……他还是这样你怎么就不劝劝他呢?”年轻的人身后远处的阴影中,几个老人正对着年轻人的废颓模样摇头不止。似乎不忍心这年轻人继续的自己伤害自己下去,便开口劝说着同伴中的另外一人。毕竟那人是这年轻人的外公。
“孩子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若听得,自然不会像眼下这个样子。他若不听,我们纵使说得再多,又怎么能阻止他堕落下去呢。”被劝说的老者摇着脑袋说道。
说实话,劝说自己的外孙不要以那女子为念的事情他原本也试过好几次,然而外孙死活不听依旧是如此我行我素的模样,却是让他的心渐渐的冷了。眼下的他不是不关心自己的亲人,只是在关心之后,他还必须更着紧着手于眼前的大事。
这个大事名义上说是为了女儿女婿的一家子报仇,当在实际却堵住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因为事情重大,老者自然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都扑在了上头。对于外孙的那重重年轻人的脾气却不是看得很重了。他望着劝说自己的人,脸上却有几分苦涩和无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可惜这话我们念了一辈子,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下了链子,我们都忘了这句话的告诫啊。
“那说的也是。”劝说的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原本还以为那些山越人会感恩的。毕竟先主公在世时待他们并不薄,他们无论如何也会看在先主公的份上帮我们一把。却不想他们现在就抱上了新任太守的大腿。哼!那个沙思其就更不是东西,居然还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去。谁说山越人真诚的?我看他们比山林里的狐狸还要狡猾。”老者愤恨不已的说道,却是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你现在在这里发牢骚已是没用了。在这儿从明骂到黑,再从黑骂到明能骂死山越人吗?我看未必吧。嘿嘿,还是说点正经的好。”一直没有开口的第三个人说话了,他的话始终都是那么冷嗖嗖的,在夜里听来总觉得那是鬼语。
在这鬼语之后,众人都沉默了一下,也许他们也认为这人说得是正确的吧。
“太守大人最近有什么举动吗?他还是一直呆在太守府里?”沉默之后,便说起了正是,而三人之中自是以那年轻人的外公为首。
“特别的举动倒是没有。只是很变得很喜欢出城游玩。我们的太守可是一个爱美人的人物,这几天每天出去,可都是要带着自己的妻妾啊。”开口回答的是最后那说话冷冰冰的人,只听他一说却又是一阵鬼语发出。
“变得喜欢出城玩了?那倒是可以利用的事情。长沙城里自太守以下的名人虽然很多,但却无一可以成为太守的继任者。只要我们趁太守外出的时候把他给结果了,我想这长沙城又会乱上好一阵吧。这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年轻人的外公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其机智也是不错,他很快就从这看似平常的消息中想到了最利于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