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说李铛和蔷薇这两人对李晟身上的毛病视而不见,只是李铛素来体贴李晟,总是心疼自己这位夫君哪里哪里又累着了,自动的将李晟的一些问题忽略,而蔷薇又是那天生的羞涩个性,也不不会直白的将李晟缺点喧之于口,便造成了眼下这一家四口之中只有赵芸对李晟意见最大的事实。
当然如果李晟因为赵芸对自己的提醒而面露不满的化,那赵芸自也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只是很可惜的,李晟对此却是一种虚心接受的态度。面对于妻子的抱怨,他总是尴尬的笑笑,低声而有些无赖的说道:“对不起了,我也是不得已的。下次,下次就不会了……。”这无疑助长了,赵芸对李晟的气势。然而,在这气势之下,李晟的抱歉却没有化为真实的行动。他总是沉默了一会,随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抱怨:“唉……这天还是这么热啊……”
众人无语。她们对李晟已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们都知道,李晟不仅仅在眼下是如此,就连在日常生活中的所犯的那些毛病,也大体是这般的屡教不改,再犯不难的。对此,赵芸除了再三的提醒,李铛和蔷薇除了尽可能的忍耐,便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复又行了里许,只见眼前的地势在绿荫的包裹下微微的有了些许起伏,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叮咚流水之声,李晟明白这次是真的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欢愉起来,就连天上的日头也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不怎么毒辣了。他纵马小跑着上前,来到院子的门口落马而下,自有两名负责这儿保卫的军士将李晟等人引进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与李晟之前所看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至多也就是在那茶几上多了一卷“道德经”而已。这经书想是左慈经常阅诵的,串编着经书的绳索隐隐又发松磨裂的迹象,让将之握于手中端看的李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知道在纸张并没有大规模普及,连印刷术也没有踪影的现在一本书是如何的贵重,他唯恐自己用力大了将着韦编弄断再次闹出什么大事情来。没奈何的他只能将沉重的竹卷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便又轻轻的放下,然后便与妻子端坐在宾客席上默默的等候着左慈的到来。听屋外的士兵报道,这左慈似乎有睡懒觉的嗜好。
就这么干巴巴的跪坐在那儿,无奈的瞪着眼静候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膝以下的脚都酸麻的失去了知觉,这才听见里头有了某人起身的动静。
“有俗客来访否?”悉刷的着衣声毕,便听着里头那苍老而宏亮的声音响起。这位左慈先生可是将架子摆了一个十足,明明他自己本身也只是寄宿于这儿,且早在几天前便已知道李晟会在今日来访,但他眼下一觉而起却摆出了一个毫不知觉的主人模样,说出的话虽然颇合出家人的口气,但就李晟听来却是那么的耳熟——很显然,他就差说那一句:“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来着。
“高人都喜欢把别人视为俗人吗?”李晟深深的怀疑着。他觉得左慈之所以没说吟那诗,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通诗赋。在李晟眼中左慈只是一个道人,一个很有可能是骗子的道人。在不知不觉中,李晟对左慈的印象越来越差了。他想就此拂袖而去,但顾虑到自己的计划终究强制忍耐下来,脸上挂着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家主公,长沙太守李使君来访!”这是伺候左慈的士兵在通报。他并没有走到左慈所居住的内屋,而是在靠近通门的地方大声地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刚进门时李晟就听过手下人的汇报说:左慈把那所住的那个房间设为了禁区,不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进入。
“真是故弄玄虚。”李晟斜眼冷视着这一切,心中对左慈的做法越加的不以为然起来。与孔明一样不相信所谓有神通的他,怎么会以为左慈是真的因为修炼而不许其他人接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