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依旧是不可大意。士燮摆了摆受并不认为如此的多虑是一件坏事:当初我们不就是因为思虑的不够周详而失却了连道城么?在黄忠退却的那一刻,谁会想得到他如此的不甘,在攻昌平不果之后,居然还退回安广,而转攻连道呢?多算多胜,少谋少赢,天下之事大都如此矣。
士燮如此的自言自语,像似告诫自己,又仿佛劝说别人的一般。一时间帐内料无声息,众人皆渊持而立,将整个大帐安静的连一根细针掉落于地都能发出清脆之声般。他们都自己目光汇聚到了士燮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自家主公的命令。
让士兵们在这大营里设下陷阱吧。我军的大寨正挡住道口,连绵数里。非大队人马可以轻易避过。若怀安城里的人不来追击还好些,若是前来追击,他们不可能不入我军之大营而过的。只要我们将这里设做步步陷阱,则他们当可入我等的毂中。
士燮想了想最终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尤其对向日里都生活在山林间以狩猎为生的越民而言,布置陷阱简直是闭上眼睛都能完成的事情。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整个营地便已然成为步步皆为鬼蜮的陷阱地带了。
一切事情完成,士燮勒兵退出大寨。他于此刻抬眼望了望天,只见原本的蓝天白云已被漫天鎏金的晚霞所替代,眼下已是傍晚十分了。当初为了让自己的兄弟以自己手下一半的兵力去伏击黄忠,士燮不得不将自己所立的大寨进行了一番修改令对面城中之人无法看得清自己营中的真切。
虽然那时只是以一人而当两人,以万五之兵而抵三万之众,与现在营中空无一人却是有些不同,但眼下天色已然昏暗下来,视野本就受了一定的影响,再加上那遍布于营中的种种。士燮相信即使自己骗不了城中之人数日,但只骗过他们区区的几个时辰却还是能够做到的。对于打算连夜离去的士燮来说,只要有这数个时辰的空档,自己就可以离开他们极远,而不会被他们尾随了。
队伍在营寨后方草草的席地结阵而做,士燮下令卖锅造饭起来,他是打算一等到天黑便领军而走的。因考虑到大军夜行所需消耗体力过大的问题,他便打算在这黄昏时候,让自己的士兵报偿一番而后在行出发。此刻他令火头兵阵列于原本的大寨之后,瞅着怀安的方向,就此升起火来袅袅的燃起了炊烟,令远处眺望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了这里,看到了士燮营后准备煮食模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何这天还没黑,便如此着急的埋锅造饭呢?在城头上巡视着这一切的杨龄略有写疑惑的问道。此刻在他的身旁站立得正是自己的族弟杨磊和前些日子带着五千悍勇之士前来支援的校尉沙摩柯。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沙摩柯装模做样的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的摇了摇头。
敌人是在攻城攻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退下的,这本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眼下自己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一切,他们想问明白这其中的因为所以了。故负责眼下整个怀安防卫的杨龄这么一开口,他身旁的两人都不得不开动脑筋思考起来。虽然这样的思考对沙摩柯这样不爱思考的勇将来说简直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我想他们恐怕是有了想撤军的念头的吧。悠悠的向城外看了这么一阵,杨磊出言回答道。在怀安城内的主见当中,他算是一个颇有些谋略的人,平日里对于事情的看法也是极有见地的。眼下看到了城下敌营这一派反常之举,又好声想了想这些天又自家主公那儿送来的军情战报,一个敌人要逃的结论便这样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令他十分自然的便如此说了出来。
他们要撤?这怎么可能呢?对此杨龄还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对方进攻的是如此的疯狂,而且还是一贯如此,怎么可能突然间说撤就撤呢?这也太不符合常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