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釐默然无语。
黑暗中,他悄然转头,看向墨翟那张在黑暗中而变得模糊的脸庞,心头突生一丝紧张。
两鬼从人间到冥界,做了数千年的师生,私下的关系,早已不仅仅只是亦师亦友那么简单了,更像是父子之情。
以禽滑釐他对墨翟的了解,他深知墨翟是不会任由叛徒存在的;哪怕这个叛徒还没被盖棺定论,无非是捕风捉影的谣传,墨翟也会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想,此时墨翟那张只能看个依稀的脸上,一定是布满了愤怒与杀气的。
“下午时,我已派林聪秘密前往朔月岛了。”果不其然,须臾之间墨翟再次开口,沉声道:“其一是悄悄的弄点精钢武器回来,其二便是秘密处决冷子菩提。”。
禽滑釐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在闻言后浑身不由地一颤,瞳孔逐渐放大;但他深知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墨翟的决定。因此惊愕之余,始终没有为金刚开口求饶。
就连一声惋惜的哀叹,都没有。只是这般如雕塑一样,一言不发的呆站在原地。
“金刚他必须死。”这七个字,并没有让禽滑釐等待太久,便如期而至地从墨翟嘴中,冷冷吐出。
夜风拂来,吹得墨翟与禽滑釐的衣袖鼓起,衣袂猎猎作响。
本还在他们身后的草棚里,忙个不停的工匠们,见夜幕降临后便熄了火炉,收拾好工具后走了出来。纷纷跟墨翟一一道别后,顺着修在石壁上的石阶下了岩柱,各自往自家方向赶去。
岩柱上叮叮当当的嘈杂一下子没了,反而显得这宽大的岩柱话间,几个鬼已站到了小虞山城城西半山腰处,一栋依山光滑崖壁而建的大楼前。主楼三层,飞檐凌空腾起,翘角昂首冲天,梁柱画栋,门窗雕花,气势不凡中带着几分雅趣。
顶楼上方和左右,各有两层精致小楼二三,叠嵌缀于悬崖绝壁之上,依山就势,巧借天然,又以悬空栈道,与主楼相连在一起。
不少客人进进出出于此,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意。
上书“凤鸣院”三个大字的牌匾下大门前,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她,真挥舞着手中绢布,迎来送往进出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