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齐与郑芝龙等人的结拜是为了一件大事,他们要在日本扯旗造反,推翻德川幕府统治,建立国家。但事情却在举事前两天泄露,幕府遣兵搜捕,颜思齐率众分乘十三艘船出逃到台湾。郑芝龙还算有些心计,把他怀孕了的妻子田川松带到了台湾。
先不说台湾,把视角转回到北京城。六月的傍晚时分西北角天空起了乌云,一霎儿工夫弥漫过来,又是扯雷又是打闪,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满世界乱砸。
半个多月响晴响晴的天,晒得树叶打蔫地皮起卷儿,这会儿雨点刚落,滚烫的沙土街面如同烧铁淬火,都吱吱地冒着青烟。不过半个时辰,路上已是积水成河。一场豪雨解了暑气,首善之地的居民,终于获得了一个盼望已久的凉爽之夜。
酉时的骤雨只下了大半个时辰,街坊人家吃过夜饭,天上的密云就已散开,一交戌时,又现出疏星淡月。这样清风如拂的夏夜,城里头是青楼酒馆人影幢幢,灯火楼台处处笙歌。
在紫禁城的中极殿,大明皇帝把北直隶总督袁应泰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袁应泰跪在大殿的金砖上,也不知是热,是闷,还是吓得浑身冒汗,口中喊着:“臣有罪!臣有罪!请陛下降旨责罚臣!”
“袁应泰,你知罪就好。这势豪大户的大宗田地,是用来收取租课积累财富的,而丁门小户的农家,几亩薄田却是用来活命的。穷人的田地本来就少,如此增重负担,影响的不是少数,而是千千万万户人家。”朱由校怒气冲冲地说道。
“臣知道,臣立刻派人去查底下为非作歹的知府、县令。”
“起来吧,朕也知道你是一个干吏,原来你在河工的时候,为国效力是满手老茧手腕背上血痕累累。这回,新增土地的五分之四是来源于势豪大户的土地。据调查,地方州县衙门,不敢对这些人的庄田使用小弓丈量,所以新增土地的大部分还是过硬的。”朱由校的语气柔和了起来。
“谢陛下赏识,臣这回是走了眼,阴沟里翻船。”袁应泰的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他轻轻地用手指划过粗糙的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