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向外,与树林之间隔有一片开阔地。草地经常被踩踏的部分形成了路,表面露出来发白的沙石,被上午十一点的阳光照着。
脚尖把沙石踢起来了,当一个人的行动艰难,步伐沉重时就会这样。韩青禹拎着人走得有点慢,身上被重新扯开的伤口流血,一路滴在白色的沙石上。
人们远远地看着他,渐渐清晰地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伤兵,刚独自去一千多敌人那里。现在他正回来。”
此时站在村口的蔚蓝将士们,大部分都并不知道,现在对面走来的人其实就是the青少校。毕竟内部报纸上之前公布过的他韩青禹的几张照片,脸部都不清晰,现在又多了一道吓人的伤口。
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会因为看到过沈宜秀出现,而有些怀疑,但是一样不敢确认,因为全甲的战士虽然少,但是各军各团,仍都有一些。
另外主观上相信青少校已经死了的人也有不少。
所以,韩青禹现在就只是一个,受了重伤的,本来应该很好看,但是被脸上伤口毁容了的,蔚蓝战友。
“他去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去?”
“说是去抓一个医生。他的队友伤的很重,一直在昏迷中,随队医生说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嗯。”
人群小声的议论到此变成沉默。
温继飞把锈妹拽上了屋。
原来才一个小时,还以为很久呢,韩青禹尝试动弹了一下,浑身疼,问:“堂堂和吴恤怎么样了?”
“堂堂已经醒了。”铁甲犹豫一下,“吴恤,吴恤还没醒,折医生说他不用救。”
不用救?!韩青禹低头看向折秋泓,眼睛杀气绽出来。
折秋泓反看他一眼,平静说:“是不用救。”
“……”韩青禹心说怎么可能?
“他的伤口,自己慢慢在生长。不死的话,给他时间就好了。”折秋泓顺手指了一下自己心口,意思包括吴恤心口的伤口,也自己在长。
“真的在长,很慢,但是在修复生长,她教我看了。”努力压抑着激动,温继飞在旁补充了一句,又说:“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吴恤以前那样一路过来,能活下来的原因,他很难死,对吧?!”
“……”韩青禹脑子有点懵。
听他们这么说,这个生长的意思,似乎并不是一般伤口愈合的概念。
所以是说吴恤像壁虎或螃蟹那样,能断尾、断臂后自行生长吗?而且连心口都能长……韩青禹努力尝试理解,但是很困难。
折秋泓看看他,平静说:“很难理解?!可是,你自己不也差不多吗?”
“我?”韩青禹终于反应过来,联想自己每次重伤后蜕皮修复的特殊情况,也许瘟鸡和锈妹已经告诉她了……他挣扎一下仰起上半身,“所以,吴恤跟我一样?!”
这次,折秋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怎么讲都听不懂的学生,有些不耐,说:“不是一样,只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