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之前，她还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全家都在为竹瑾的手术费而发愁。
竹瑜更是走投无路，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想办法去赚钱，根本没有心情和时间去打扮自己。
“我……”
她收回目光，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喉咙发紧，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在一起，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你真的喜欢吗？”
不料，厉晴西却步步紧逼。
“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起码在我心里，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不希望你真的变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在竹瑜的内心深处，她承认，厉晴西说得都对。
她是变了。
就算她再怎么克制自己的欲望，但待在厉擎东的身边，从内到外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化。
比如，她会在意自己的外表，衣着打扮，甚至是饰品的搭配。
当然了，厉擎东也为她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以及条件。
他会不动声色地派人去准备好一切，然后放到竹瑜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甚至不需要去特地要求，或者感激他。
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他在一点点地让她适应这样的生活。
是她变得爱慕虚荣了吗？
但凡是女人，都很难避免吧。
来自同性的目光，来自异性的目光，都会让人不自觉地享受其中。
竹瑜咬着嘴唇，暗暗用力，希望这种疼痛能够唤醒自己。
“这就是我，是记忆欺骗了你，是距离美化了我，你觉得我不会做这种事，但恰恰就是我做了这种事。”
她站直了，与厉晴西对视。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妹妹的手术早就做完了，我要是真的像你想得那么自爱，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竹瑜苦笑一声，转身要走。
“我们离开云城，一起去国外，好不好？”
身后传来厉晴西充满乞求的声音，听得出来，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不是第二个陆芷晴，我不会轻易就被你蛊惑。还有，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家人也在这里，我不会离开。”
竹瑜回头，冷冷地回答道。
她想，当初厉晴西一定就是用这种方式，成功地给陆芷晴洗脑，才让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留在这里，除了继续被伤害，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厉晴西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你说的伤害，也包括来自于你的吗？事实上，此时此刻正在伤害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竹瑜想也不想地反问着他。
厉晴西愣住了，一时间语塞。
“我现在……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鼓足勇气，站在你的面前了……”
过了半天，他才极其缓慢地开口。
“真感动，我还以为自己在看偶像剧，而且还是男女主角要生离死别那种。”
站在一旁的厉擎东拍了拍手，玩味地说道。
“你千辛万苦才回到厉家，别把自己上位的好机会给弄没了。儿女情长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你。”
他扭头看向竹瑜，一扬嘴角，笑着说道：“走吧，我看你也没什么胃口继续留在这里了，不如出去吃一顿烧烤。这种太过精美的食物，只适合看，不适合吃。”
厉擎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面前的几个盘子甩到餐桌的中间，完全就是在故意搞着破坏。
“不了，我没胃口，不想吃了，我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