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丧礼是由萧浅浅亲自主持的,她将一切责任都归在了自己头上,如果不是她,萧家一定不会这般。
一直都是风波不断。
现在又让老夫人因为自己送了命。
她没有多说什么,莫无尘也随她一同,没有离开。
而且回到萧家后,莫无尘便派人给雷仟城送了消息,让他防着许匮然,并且调查许匮然手中捆仙索一事。
他能得到捆仙索,就能得到其它制服仙人的宝物。
虽然捆仙索没能伤到莫无尘,那是因为莫无尘刚好知道解开这捆仙索的口诀,换作其它,那日萧浅浅也会送命。
想到那一瞬间,莫无尘就感觉心好沉好沉。
好痛好痛。
如此,看着萧浅浅悲痛欲绝的跪在萧凤的灵前,直守了七天七夜,莫无尘却什么也做不了,也让他感觉自己的无力。
什么时候开始,他莫无尘竟然也有无力的时候了。
萧嫣萧珠与萧家的三兄弟也都静静跪在那里,萧宸是长孙,与萧浅浅齐齐跪在前方,也不言语。
萧家遭如此变故,花梦蝶亦与花西叶亲自前来。
朝中大臣更是挤满了萧府。
纷纷表示哀悼。
萧凤一死,花梦蝶的心虽然放下了不少,却也觉得失去了什么。
直到朝凤国被取代时,花梦蝶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左膀右臂。
不过现在,她只觉得一身轻松,因为萧凤的功高震主,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也一直怕萧凤有二心,或者对皇位有窥视之心,哪怕让她发现一点点,她便会血洗萧府吧。
这些年,萧凤亦是过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现在,她离开了,萧家也已经是普通的市井布衣,所在,花梦蝶放心了,朝中许多大臣也放心了。
一一送走所有的朝臣,萧浅浅有些疲惫的倚在灵堂前面,厌厌的不想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发怒。
“浅浅,你已经七天七夜没有休息了,这里有我,你去歇息一下吧,明日出殡,还要更乱呢。”萧宸终于不忍的看着萧浅浅,他也七天七夜没有休息了,他想不通,却是此时此刻,还是让自己放下了一切,像从前一般。
“大哥,我没事。”萧浅浅摇了摇头:“我要送奶奶最后一程。”
她不再提自己的身世问题,而且像从前一样,对萧家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改变。
“你去休息吧,萧小小姐我来照顾。”莫无尘也轻声说道,他亦始终陪在这里,默默的陪着,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他想向萧浅浅陪礼道歉的,因为他没能保护好萧家的人。
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霸道的他一时间却无法开口。
看了莫无尘一眼,萧宸心里明白他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苏晴是北定候王妃,一查便知道。
只是,也都知道,苏晴是死在莫无尘的剑下。
“我不放心。”萧宸不是冲动之人,即使心底恨莫无尘,怪莫无尘,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莫无尘想发火,却生生压了下去。
的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萧浅浅的身分,更知道苏晴是如何被自己嫌弃,如何死去,当然不会将他莫无尘当成是好人了。
让他留在这里,已经是仁之义尽了。
“算了,大哥,我没事的,你还是先回去吧,萧家还要靠你。”萧浅浅心里苦笑了一下,现在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们并没有远离自己,也没有惧意,反倒是替自己打报不平了。
他们暗里都很讨厌莫无尘,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萧宸刚刚的话也再明显不过。
“不,萧家是你的。”萧宸摇头,一脸坚决。
老夫人的话,萧家所有人都在场,都清楚她的意思。
虽然萧浅浅的灵魂是苏晴的,但身体里却流着萧家的血。
她永远也不会是外人。
叹息一声,萧浅浅也无奈了,与萧宸认识一年半之久,相处了有大半年,也知道他的性格,是说一不二的。
这话只要他说出来,就不会收回去。
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萧老夫人的仇一定是要报的。
安排好了一切,萧浅浅并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莫无尘也不离开,只是每日相随。
一排桃花树下,正是三月芳菲季节,桃花如粉色的云彩,一片连着一片,很是美好的景色,日光也是暖暖的。
萧浅浅已经坐在那里一个时辰之久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天空发呆。
“你打算怎么做?”莫无尘也立在那里一个时辰之久,他了解萧浅浅的痛,所以让自己尽可能的随着她的意愿行事。
看了莫无尘一眼,萧浅浅扯了扯嘴角,有几分冷笑:“没有兵马要对上幽贞国实属登天。”
她也要想怎么做。
只是任凭她聪明绝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奥城有。”莫无尘回答得十分干脆,他的影卫队和血卫队随时可以听候萧浅浅的发落。
“大燕与南疆有协议,不可以带大军过境。”萧浅浅终于抬头看向莫无尘,她是不想欠他半点人情的,只是有些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