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许匮然一直在防着你吧。”乐无涯笑着说道:“这个人办事的确很谨慎,也很小心翼翼。”
“太有心计,反而会一事无成。”楚夜眯了眯眸子:“我倒见识一下,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脸的兴趣。
萧浅浅则脸色微寒,冷哼一声:“就算他封了这幽贞国,又如何,该来的早晚会来,只怪他当初没有掐死我。”
声音中都夹着恨意。
很浓很浓的恨意荡在胸口。
“果然是够狠,他夺了月魂,还要将你一起也掐死。”楚夜一听这话,脸色也冰冷如霜:“那么此人就留不得。”
“当然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乐无涯却慢条斯理的说着,脸上也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再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喜怒无常。
他当初将月魂之事说出口,是想借许匮然的手得到,因为他不会对萧浅浅动手。
而现在,他也听说了许匮然要置萧浅浅于死地,当然要除掉这个祸害。
真是无毒不丈夫。
他知道许匮然一直都想得到萧浅浅,想让她成为幽贞国的圣女,成为他的太子妃,却没想到他会下如此毒手。
那么,就别怪他乐无涯冰冷绝情,不顾前情了。
三个人也被拦在了城门处,要求下车仔细搜查。
每个侍卫的手中都拿着一张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没有掀开车帘,乐无涯微一思虑,看着萧浅浅:“你在朝凤国登基为帝一事还没公诸天下,只有澜城的百姓知道,相信还没有传到幽贞国来,所以他们手中的画像应该是你。”
如果许匮然知道萧浅浅有一天会成为朝凤国的女皇,那一次,他就算拼了命也会将她勒死吧。
毕竟,曾经的萧浅浅代表的只是萧家,雷家堡和莫无尘的兵马,而现在在这些基础上,又多了一个朝凤国。
这样一来,许匮然就因为得罪一个萧浅浅,而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他现在已经知道萧浅浅是朝凤国的女皇,定会派大军守在这里,一律严查朝凤国之人。
透着车帘的缝隙,乐无涯扫了所有人一眼,微微一愣:“竟然是贺影风亲自把守城门,看来许匮然一定在这里。”
“这样正好。”萧浅浅字字如珠,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进步了。”
许匮然若是就在这里,还省得他们费力的寻找了。
现在只要抓到贺影风一问,就可以找到他了。
楚夜也反映极快,淡淡一笑,人影一晃,已经消失在马车里,下一秒,已经拎着贺影风坐在了那里。
贺影风有些反映不过来,直直瞪着萧浅浅:“萧大小姐……”
这四个字刚出口,乐无涯便抬手给了他一掌,打得他嘴角出血:“许匮然在哪里?识相的就说出实话来。”
他一向是喜怒无常的秉性,突然出手伤人,也没有人觉得意外。
只有萧浅浅知道,他是怕贺影风说出自己的身份,从而半路竖了楚夜这个敌人。
他与乐无涯也研究过此事,毕竟许匮然知道萧浅浅是冒牌的萧晓,一旦说出来,楚夜会怎么样,他们谁也猜测不出来。
贺影风怎么说也曾经是大燕横行一时的第一杀手,更在江湖混迹多年,也不是吃软饭的,遭了乐无涯一掌,气愤不已,要抽腰间的长剑,却是双手被楚夜捏着,动弹不得。
上一次在月山上许匮然没有单独逃命而是翻回来救了他的命,他已经感激不尽,决心誓死效忠许匮然。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半点许匮然的行踪的。
而且他在这里等了两个月之久,就是在等萧浅浅。
抽不出剑,贺影风倔强的别过脸,冷哼一声:“不知道。”
“找死。”乐无涯也是狠角色,抬手捏了一个诀。
被扭着坐在那里的贺影风突然惨叫一声,随即全身不停的颤抖。
“这才是刚刚开始,时间越久,你的痛意就会越浓。”乐无涯青着脸,却笑着说道:“是不是感觉身体被几万只蚂蚁在啃咬,又痛又痒啊……”
痛得说不出话来的贺影风也不理他,只是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痛,痛到他想立即就死过去。
这才是生不如死。
“快下车。”守门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首领已经消失无踪了,见萧浅浅等人迟迟不恳下车,就赌在城门处,有些恼,大声怒吼。
慢条斯理的掀开车帘,乐无涯展颜一笑,紫衣长衫,墨色长发,面如润玉,眉如墨画,眸如星子,唇红齿白,这样一笑,让守城愣在那里。
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长相这般标致,可谓在国色天香。
一时间就忘记了要搜查一事,也笑看着乐无涯。
然后很花痴的点头:“姑娘,请请请……”
一连说了十几个请字,什么也不盘查了。
痛得死去活来的贺影风真想骂人,怕一张口,就只有惨叫声。
只能生生忍着。
他恨恨的瞪着刚刚还笑脸如花,一转身面色冰冷的乐无涯。
“先找一家偏僻的客栈,老夫不信,从他嘴里撬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乐无涯悠哉悠哉的倚在那里,欣赏着生不如死的贺影风,偶尔还会替他擦一擦额头的冷汗。
他倒要看看贺影风能坚持多久。
他这一手可连神仙都挨不住。
狠过人间的所有惩罚。
楚夜竖了竖大拇指:“紫仙人果然名不虚传,你还有这一招。”
声音中满是冷嘲热讽。
“多谢夸奖,不过是雕虫小技,如果不行,还得由你来寻出许匮然的下落了。”两人一路上都是这样对着干的,谁看谁也不顺眼。
“小事一桩。”楚夜当然不服,冷哼了一句。
说实话,要他楚夜寻人,只有用神识来搜寻了。
只是他当年可是将整个妖界都搜遍了,都没找到萧晓的影子,他一度想问萧浅浅,那些年你去了哪里。
却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些日子是她最落魄最失魂的时候,自己何必再提起。
无论如何,她已经变得坚强了,勇敢了,更学会了法力,这样足够了。
他不奢求更多。
他一直都清楚的明白,萧晓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咱们走着瞧。”乐无涯却一脸的自信。
城西快到尽头处,一家有些清冷的客栈前,马车停了下来,萧浅浅赏了车夫几锭银子,打发他走了,楚夜拎着痛得半死不活的贺影风已经瞬移进了客栈的一间上房。
萧浅浅和乐无涯则下车,进了正门要了三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