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老身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是白混的吗?黄镖头?!”
“我呸,老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想要骗老身近身,再一刀斩杀!”
“我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在鲁班面前耍大斧!!”
老嬷嬷此时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对于失败者,口中自是极尽侮辱之能事。
黄河图的脸上黑气越发显重,他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口中又咳了一大口血,而血中竟夹杂着一丝绿色。
“怎么可能,飞刀明明没有毒,为何?为何?”黄河图喃喃自语,他的胸口及双手,绿色已经开始浸染。
那老嬷嬷满是褶子的脸更是闪过一缕得意之色,黄河图口中的毒指的是她的宝贝,六子六母追魂引。
此时,正是老嬷嬷志得意满之时,她先是点了点头,“飞刀确是没有毒,”随即,话锋一转,“你以为,这两个月,老身是吃素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河图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大口的咳了一口血,“好一个六子六母追魂引,太原王家真是好手段!好手笔!”
“能死在如此奇毒之上,也不算辱没了在天下藉藉无名的黄某人。”
“那是自然,黄镖头也算是好见识,没想到神京之中还有如此人物,可惜......,一路走好!”老嬷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手中长剑又稍稍用了点力,只是,她忽的发现,那黄河图死死抓着长剑,令她一时寸进不得。
老嬷嬷一时恼怒,猛地抬头,语气森然,“怎么?黄镖头还不安心上路吗?”
忽的,她才发现,那黄河图正在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看,只见那黄河图咳着血,笑着对她说道,
“是啊,毕竟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寂寞了,不如,咱两做一对同命鸳鸯如何?”
“还不动手,在等什么!!”黄河图用尽最后力气大喊一声。
老嬷嬷脸色笑意凝固,
“刺嚓,”
又是刀锋刺入血肉的声音,热腾腾的血液从剑槽中慢慢流下,那老嬷嬷低头,一把约莫成人小臂长的短剑隐隐从她的左胸之间隐隐透出。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见一个精壮的光头男子,口鼻正往外溢着黑血,脸上满是黑绿之色,此时,他咬着牙,拼进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搅动着插在老嬷嬷胸口的剑。
“你该.......”那老嬷嬷第三个字还未说完,便觉心口一痛,眼睛一黑,便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作为镖路引路人的光头汉子,此时慢慢躺在满是枯叶的地上,双臂枕头,透过树叶的缝隙,慢慢看着最后的夕阳,脸上满是笑意。
“张大宝啊,张大宝,你白吃了老镖头三年的白饭,可不是让你带错路的!”
“黄叔,你以前总是说我没出息,说我憨,总是白请人吃饭,其实,有一次我做梦,梦见了我带着兄弟们走上了绝路,嘿嘿,现在看来,那顿饭派上了用场了,到了底下,看在那几顿饭的面子上,说不定兄弟们就会少打我两顿。”
离光头汉子只有几步路远的黄河图,脸上挂着大仇得报的笑容,慢慢合上了双眼。
一阵微风吹来,吹起些许枯叶。
林中悠悠传来一叹,
“只可惜,今天我看不到夕阳下山了。”
..............
天边最后一丝残阳落下,整个天地间只剩最后的一缕微亮之光。
树林某处,三具尸体中,原本是冰冷而僵硬的某具尸体,忽的咳出几颗凝固的血块,而又慢慢恢复了呼吸,片刻后,一只枯瘦的手拿着一柄翠绿的长剑,捂着左胸口,踉踉跄跄的朝某处走去。
“咚咚咚,”
她的右胸口里,那颗原本死寂的心脏慢慢地收缩,而后猛地膨胀。
她的背后,是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