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每说一个字,都会吐血。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医治你,如果你死了,就等于告诉天下人,我的医术不行,这是要毁了我的玉仁堂。”苏珞绾心疼,却狠心的说着。
然后弯下腰,不顾上官存的挣扎,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抱起他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一张惨白的脸,和瘦到皮包骨的样子,也是大惊失色。
下一秒,上官存已经将脸移开了。
“焚净,拿热水,烧酒来!”苏珞绾沉的声对着门外喊着。
一直都在门边听着里边动静的焚净应了一声,立即着手去安排了。
他还在用袖子擦着泪水,不过擦着擦着就笑了,他觉得,只要苏珞绾来了,就一定能医好上官存了。
所以,他的动作很快。
苏珞绾正在给上官存号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上官存侧了头,还是不想让她看自己。
“你这不是病……”苏珞绾替他的左手号脉,又替右手号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此时更是一脸的疑惑:“这也不是玄迟的血蛊,到底是什么?”
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知道自己怎么了。
“珞绾,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说过,你医不好我的。”上官存低着说着,一边用袖子挡了鼻子以下,深深看了一眼苏珞绾,才又开口:“你走吧。”
他就是想看她一眼。
别无所求了。
“你知道吗,我没有嫁给玉清师叔。”苏珞绾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这脉像,她从未遇到过,一手浮,一手沉,时而会没有脉。
上官存猛的侧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珞绾:“那你……”
他看到了那日的婚礼,空前的盛大。
也是苏珞绾出嫁那日,他体内的蛊毒彻底暴发,两日时间,就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这蛊毒,比玄迟体内的血蛊更可怕。
苏珞绾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没打算成亲的,我一直都想报仇的。”
这些,上官存是知道的。
此时又用力咳了起来。
焚净将热水和烧酒送进来,就看到上官存狠狠咳着,嘴角的血不断的溢出来,他拿袖子去擦要,根本擦不完。
那血不断的溢出来。
“再这样下去,你的心脉就会震断了。”苏珞绾扣在他手腕上的手用力了几分。
声音是焦急的,面色却始终没变。
正准备离开的焚净听到这句话,忙转过身来,跪倒在床头:“公子,你就把一切都告诉苏姑娘吧。”
声泪俱下。
“不许说!”上官存却沉声喝道。
语气坚决。
他知道自己时间应该不多了,虽然有些遗憾。
可他终究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的,至少还没有娶寒元菱进府。
苏珞绾的眼圈也红了,看向焚净:“到底怎么回事?”
“我……”焚净却低了头,根本不敢去看苏珞绾,更不敢看上官存。
“把东西给我。”上官存低声说着,嘴角的血迹终于擦干净了,用力喘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进气很困难了,又沉声说着:“焚净,送苏姑娘离开吧。”
他已经了了心愿。
看她一眼,也不遗憾了。
“珞绾,他中的是蛊毒。”一直以前厅等着的寒铮这时却走了进来:“是寒阳下的蛊。”
他根本无心吃茶,在前厅坐了一阵,觉得这上官府死气沉沉的,心里不安,之前,他就想除掉上官存,免得他阻碍自己。
可他却忍了。
因为他知道,苏珞绾之前那么在意上官存,一旦上官存殁了,怕是会成为苏珞绾致命的打击,那样,她这一辈子都放不下他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走了过来。
更将实情告诉了苏珞绾。
“寒阳!”苏珞绾握着上官存手腕的手微微用力:“该死!”
脸色更灰败了:“蛊毒……我根本解不了,这可怎么办,焚将,快去玉仁堂请玉清师叔来,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的确不能接受上官存离开,他们可以陌路,可以老死不相往为,可如果他死在了自己面前,这一生,她都无法释怀。
“是!”焚净顾不得太多,起身就走。
寒铮的话,让上官存又猛咳了一阵,抬眸瞪向他,更是不忘记将自己鼻子以下用袖子挡了:“靖南王……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陪着珞绾来的。”寒铮看着上官存濒临死亡的样子,多了几分担心,下意识的看着苏珞绾。
也看向了她用力扣在上官存手腕上的手指。
上官存的脑子疼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珞绾,你嫁的不是玉清,而是靖南王!”
“对,我现在是靖南王妃。”苏珞绾回答的十分平静。
直视着上官存的双眼。
“靖南王妃!王妃……”上官存低低的重复了几遍,然后笑了:“也好,也好,至少比玉清……待你好。”
他现在只希望苏珞绾能好好的。
其实在听说苏珞绾要嫁给玉清的时候,他是担心的。
却又无法阻止。
此时,倒是吁出一口气来。
今天的寒铮倒是没有像平日那样怼上官存,只是站在苏珞绾身旁,低垂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