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也是实话,只要苏珞绾一心一意留在自己身边,凡是她在意的人,他一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
只可惜,苏珞绾是被迫留下来的。
一切都是假的,连他们的婚姻,在苏珞绾的心里都是不复存在的。
她只是配合一下而已。
树身后的苏珞绾听到这些时,愣了一下,她本以为玄迟会直接答寒彻的,这可是除掉寒铮的好机会,毕竟寒彻身边有寒泽,布一个阵,可以利用她苏珞绾把寒铮引过去的。
只要是关于她苏珞绾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寒铮也不会犹豫的。
这一次,在容城,就是如此。
寒铮出现的很是时候,虽然最后没能改变局势,可总算是没有人员伤亡。
这才是最好的局面。
握了一下拳头,苏珞绾深深看了一眼玄迟的侧脸,心里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迂腐!”寒彻也没有办法了,冷哼一声,又恨恨瞪了一眼玄迟,转身就走。
他边握紧拳头,他这是第二次给玄迟机会了,是他自己不争取,所以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知道这一次在容城,寒铮根本没有受伤,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寒铮的底线,更是把主意打到了苏珞绾的头上,一旦寒铮回到皇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寒彻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寒铮有多么可怕,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惜,用尽手段,都没能除掉寒铮。
看着寒彻气愤离开的样子,玄迟摇了摇头,却没有动,而是叹息一声,看向远方的星空,一边自言自语:“珞绾,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过去,看我一眼,哪怕你认认真真的看我一眼,我也能心满意足的。”
他这一生所求不多,什么都能放弃,唯有苏珞绾不能。
让树身后的苏珞绾再一次震憾。
这样的玄迟真的让她不忍心去伤害。
心口发疼,仿佛被针扎一样。
抬手用力捂了心脏的位置,苏珞绾深叹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让自己陷进去。
这时苏珞绾才悄悄转身,缓步向寝殿方向走去。
她不想被玄迟发现自己在这里,那样多多少少会尴尬的。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玄迟就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苏珞绾离开的背影,表情不太自然,有些痛苦:“珞绾,别怪我心狠手辣,只怪你……无法忘记他。”
脸色冰冷,带了几分阴寒。
寒铮,他一定要除掉,寒彻说的对,他无法留住苏珞绾,只要寒铮和上官存活一日,他与苏珞绾就没有未来,所以这两个人都不能留。
苏珞绾的心里十分矛盾,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睡眠。
此时她知道寒铮完好无损,并没有因为那日破阵而受伤。
更知道他们一行人很快就会回到皇城。
玄迟推门进来,声音很轻。
不过,听到这推门声,本来想翻身坐起来的苏珞绾忙停止了动作,乖乖的躺在床上,假寐。
她不想这深更半夜与玄迟纠缠,能躲则躲。
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她直接就会提出与玄迟分房间的。
那样,只怕寒彻更会钻空子了。
看着月光下背对着自己的苏珞绾,只看到垂在床畔的长发,他知道,她没有睡,却不想面对他。
犹豫了一下,玄迟才没有走到床边,这几日,他不能惹到苏珞绾,相信经过刚刚一事,她已经对自己放松警惕了,他得再接再厉才行。
直到苏珞绾彻底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再对寒铮下手。
他要给自己和苏珞绾的未来铺一条路,不必假任何人之手,他要自己来安排一切,来掌控一切。
“珞绾!”不过玄迟还是轻声唤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便摇了摇头,走到屏风后面沐浴了。
苏珞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的矛盾在升级,也握紧了拳头。
她不是难以决择,而是别无选择。
不过,玄迟能拒绝寒彻,才是让她欣慰的。
她觉得,玄迟也在一点点的改变,为了她苏珞绾改变着。
虽然不像寒铮那么明显,却也让她有些不忍心了。
第二日,苏珞绾给夏南烟医治时,气色就不怎么好看,几乎一夜没睡,她的心里根本无法平静。
“你没事吧?”夏夫人还是看出了苏珞绾的面色不好看。
她不想苏珞绾出什么差子。
万一一个不慎,开错了药方,听错了脉,夏南烟就完了。
苏珞绾不喜夏夫人,一进来便看到她了,却没有招呼一声,此时也只是摆了摆手:“放心好了,反正夏南烟这情况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才不在意夏南烟的死活。
“你……”夏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如果你不能医好南烟,我一定与你拼命。”
“你现在就与我拼命好了。”苏珞绾才不怕她威胁自己,挑了一下眉头,凉凉的说着。
那样子,倒是很欠揍。
只是夏夫人不敢动她,只能恨恨瞪着她。
一边握了拳头,一边说着:“你真的不怕无妄出事吗?她的命握在我手里。”
“随你!”苏珞绾还是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头。
想到玄迟劝自己那番话,她又不自觉的心口发紧了。
对无妄,她的确很绝情。
她是替原主生气,委屈和不甘。
“她可是你亲娘!”夏夫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苏珞绾:“你当真如此狠心?”
“她当年都能狠心抛下我,现在凭什么又怨我狠心?”苏珞绾收了针,嘲讽的笑了一下。
“她当年抛下你,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夏夫人叹息一声,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你知道吗,她那时候对外说,你是玉一琢的女儿!”
这话,险些让苏珞绾吐出一口气来,本就在擦式银针,一个不小心,让银针刺破了手指。
指尖有血珠子冒了出来,苏珞绾忙低头给自己止血。
对于夏夫人这番话,更觉得可笑至极:“我娘说是,别人就会信了吗?玉一琢那只……老狐狸,又怎么会被她骗到,自从见到我,玉一琢就没提过我是他女儿这一茬,夏夫人,你觉得,说这些话,就能让我跳进你挖的抗里吗?太天真了。”
“她要骗的不是玉一琢,而是我!”夏夫人摇了摇头,一副又哭又笑的样子。
那样子,其实是绝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