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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丝路(1 / 2)

“只望那苏延年、陈彭祖能帮帮忙,将今日一席话,传到傅介子耳中,不然就得等傅介子到悬泉置时,故意让置啬夫或夏翁提一嘴了。”


任弘心里如此盘算,他正是听闻苏、陈二人要去玉门关迎接傅介子,才故意投笔出言的。


不过,虽然陈彭祖有意吓唬,但所言非虚,西域确实是中原人谈之色变的凶险之地。


可风险越大,机遇也越大!


不,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若想青云直上,这简直是唯一的机会!


这就不得不说说这“任弘”的身世了。


任家祖上也是阔过的,汉武帝时,任弘的祖父是朝中大员,曾做到过比二千石的高官。


只可惜任氏被那场著名的运动“巫蛊之祸”牵连,任弘的祖父被处死。幸好没诛三族,任氏一家被远徙敦煌,建设祖国边疆。


任弘那时候才三四岁,由父母带着,在寒冬腊月里往大西北走,遭逢大祸,宗族仆役尽散,唯独一个名叫“夏丁卯”的庖厨没有离开,车前马后,照看落难的主人。


中原人初至河西,水土不服,任弘的父母才到半路,便双双去世,只有夏丁卯尽忠职守,将任弘带到敦煌,主仆相依为命……


十多年过去了,不断有移民抵达,朝廷在疏勒河边设置了效谷县,夏丁卯被招到悬泉置的厨房里做事。而任弘也长大了,夏丁卯倾尽财帛,供他去县里拜儒者为师。


不过在记忆里,效谷县的那位郑先生,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既不通诗,也不会春秋,这任弘学了两年,也就学会司马相如写的识字课本《凡将篇》,摇头晃脑背一背“白敛白芷菖蒲,芒消莞椒茱萸”,字能认全而已。


好在任弘身强体壮,还会些角抵手搏耍剑的功夫,放在普遍文盲的时代,也能吹一句“能文能武”。


但祸不单行,元凤三年春,任弘从县城回到家,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风沙,在沙暴中晕厥过去,许久才被人救回悬泉置,求医拜巫,终于醒来。


不过醒来的任弘,已是焕然一新……


任弘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呆在悬泉置,也曾试图有所表现。


上个月,敦煌的西部督邮路过悬泉置时,欣赏任弘的谈吐,一度有擢拔之意。


可此事再无下文,大概是督邮回到郡中,查了任弘的身世……


“罪吏子弟,禁锢三代!”


念叨着这魔咒,任弘走出传舍,来到悬泉置的院子里。


悬泉置是标准的正方形坞院,50米x50米,墙高两丈,由黄土夹芨芨草夯筑起来,更显得,一边擦着头上冒出的汗:“一早就这么热,今日可要难熬喽。”


任弘知道夏丁卯非要出去的原因:悬泉置这么小一点地方,却住着吏、卒、徒、御共37人,加上往来官吏行人,简直密密麻麻,实在不适合说悄悄话。


出了悬泉置,天地才豁然开朗,没有沙尘的时候,便能看清楚周围,是与中原截然不同的风景。


天空是震撼人心的深蓝,没有一片云彩,与土黄色的大地相映衬。


悬泉置的北边是一片戈壁,间或有胡杨林和怪柳从生长,更多的是黑色小石子和零星的小草堆。


那是西沙窝、盐碱滩,隔着它们,隐约可见北方三十里外的烽燧,一个连一个,如同坚毅的哨兵,屹立不动,从东到西,绵延数百里,构成了敦煌北部的长城防线。


有这些烽燧护卫着敦煌,匈奴人便不敢过来牧马劫掠。


悬泉置的南边则是由远及近,从高到低的三条线:


最远的白线,是雪山,或有百余里远,那便是横跨整个河西走廊的祁连雪山。


中间的是黑线,此为三危山,颜色黑褐,据说上古时代,舜帝将桀骜不驯的三苗放逐至此。


最近的是红线,三危支脉火焰山,山上寸草不生,呈现出诡异的褐红,犹如烈火,由此得名。


火焰山山脚下倒有一片绿意,那是由名为“悬泉”的小溪滋润的绿洲,犹如戈壁中的一块翡翠,哪怕沙暴再大,也无法将其掩盖。


沿着泉水流淌,绿洲弥漫开来,一直延续到连通中原与西域的大道。


任弘已为这条路取好了名儿。


“丝绸之路!”


走在道上,左右无人,夏丁卯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仆愚钝,还是不太明白,君子为何对傅介子如此上心。”


任弘却卖了了关子:“夏翁对傅介子,知道多少?”


夏丁卯哈哈一笑:“老仆只是个庖厨,对此人的了解,自然是从他的吃食上。”


“一年前,傅介子持节前往西域,路过悬泉置,那时老仆是厨佐,只记得,此人饭量很大,尤其喜爱吃鸡!光傅介子一人,就足足吃了两只!”


虽然这年头的鸡比较瘦,但一人干掉两只,也是大胃王了。


任弘忍俊不禁:“这些我知道,都记在那卷《骏马监过悬泉置费用簿》上,可惜我来悬泉置晚,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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