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默默洗菜,不吭声。
陈醒注意到她的异常,问:“咋了,我说的不对?”
王洋微微摇头。
陈醒从她眼里看出泪光,讶异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王洋勉强一笑。
陈醒可看不惯别人强颜欢笑,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担心的,菜品会按时出来,我们也不会受到责骂。
我父亲是专业伙夫呢,我从小跟着他学做菜,百人饭菜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王洋点点头,眼泪落进菜品,陈醒看了很心疼,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少年可看不惯女孩子哭,连忙把她拉到厨房外:“你歇着吧。”
王洋心情低落,低声道:“我没事。”
陈醒笑道:“你歇着没事,相信我的实力。你不用操心了啊。”
说着,他返身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饭点到了,饭菜也一一上桌,只不过吃饭的时候,王洋人不在。
陈醒心宽的很,认为王洋只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情,给她留下一份饭菜,便与李力等杂役坐到角落一桌吃饭,但是其他弟子要添菜加水,他还是得起来忙活。
王洋抱着膝盖蹲在厨房
角落,神情萎靡。
“和我聊一聊?”
王洋头一抬,见是梁风,扯了扯嘴角,一个字没吐出来。
“我会读心术。”梁风笑着把手贴上她的额头,“是薛少言让你不高兴了?”
王洋心中一跳,打开梁风的手。
她仔细一琢磨,肯定是梁风发现自己看薛少言的眼神不对,她负气转身,面对墙壁。
梁风想要打开她的心结,但这时陈醒揉着肩膀从外面走进来,只好离开了这里。
陈醒见到王洋面向墙壁,发笑道:“搁这儿面壁思过呢?”
王洋扭头白了陈醒一眼,陈醒道:“到底咋了呀,咱俩都共事这么久了,和俺说说呗?”
“算了,都过去了。”王洋吐出一口气,“他也忘了我了。”
“谁?”
“没谁。”
王洋起身行向外面,道:“你给我歇着,现在轮到我了。”
陈醒起身道:“客气啥,我人傻力气多。”
王洋望着陈醒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
薛氏两兄弟被蒋丰年和林宽带着,顺利拜入云隐宗,成为外门弟子,蒋丰年对这两兄弟很有好感,给他们分配了两间上房。
薛少言走进自己房间,审视一下环境,然后扎了个马步,打起拳来。
“薛少言。”
薛少言一个激灵,汗毛倒竖,差点跳起来!
刚刚明明检查过房间,一个人都没有!这时怎么会有人突然说话?难道是鬼?
薛少言僵硬地回过头,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你是谁呀?”
梁风立在门口,一袭灰衫,戴着面具,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对方悄无声息进入房间,站到他身后,若是有恶意,恐怕他早就死了!
薛少言很识相地说:“您问,我知无不言。”
“你还记得王洋吗?”
“王洋?”薛少言搔搔头,“我想不起来了,有这号人物吗?”
“你仔细想想。”
薛少言眉头锁起,深思良久,忽然道:“不会是她吧?”
“说。”
薛少言吐出一口气,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打我。”
“你先说。”
“我不确定是不是她啊,小时候我在私塾读书,有一个小女孩,很腼腆,话很少,有个胖小子特别顽皮,喜欢欺负别人。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胖小子就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还鼓动大家一起欺负她,说她长得丑,像个妖怪。
我挺身而出,叫大家不要欺负他,那个男学生就说我喜欢她,将我推向她。
我为了证明自己不喜欢她,加入了欺凌者的行列,还给了那女孩一巴掌。”
“那你可真畜生。”
薛少言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连忙道:“诶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有什么办法呀,我那时那么小,不欺负她,就得和她一起被大家欺负。
我没办法呀。
不过还好,我哥哥也在那私塾上学,就在隔壁,听说这事儿,过来就把那小子一顿打。
我也被他胖揍一顿,唉……”
听到这里,梁风和缓不少,道:“也不能全怪你。”
“对对对。”薛少言笑嘻嘻地说,“小孩子发育不全,脑子不灵光嘛,老哥,你是宗门里的人吗?”
“不是。”
“你认识那个小女孩?”
薛少言记得那个小女孩没上几天学就辍学了,大概是交不起学费,所以对她的印象很浅,名字都不记得。
梁风道:“不认得。”
“那……”
薛少言话没说完,梁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隔壁,薛少明正褪下衣物,泡在浴桶里,眼睛忽然一睁,扭头望向后方,道:“你是什么人?”
“王洋你还认得吗?”
薛少明略一思索,即道:“如果你说的是锦禾私塾里那位,我想我认得。”
“你为什么帮她?”
薛少明从浴桶里爬出来,道:“这位好汉,你无缘无故进来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妥当?”
梁风从怀里拿出一枚筑基丹丢了过去:“当作见面礼。”
薛少明接住丹药,眼睛顿时一直,这是价值百两的筑基丹,服用它对修道大有裨益。
薛少明的父亲轻财好施,曾经替一位挚友作担保,结果那挚友欠下巨债不辞而别,以致于家道中落,渴望修道的薛少明身边也没有像样的丹药了,都是吃些类似培元丹的廉价丹药。
这时受到价值百两的
筑基丹,薛少明十分快活,收起丹药道:“阁下出手真是阔绰,在下却之不恭了,任何问题,尽管问来。”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帮她?”
间隔过去十年,薛少明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模糊感觉,凝眉深思片刻,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深受家父影响,他告诫我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去帮助弱小无辜的人,于是那时我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就是这么简单。”
梁风突发奇想:“你可认识陆夜白?”
薛少明道:“陆夜白是谁?“
“一个家丁,你家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小时候家丁太多,而且都用诨名,他们的真名我没有特意去记。不过……陆夜白这个名字我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时间过去太久我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
请问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而来?”
“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知道我没有恶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