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湖边,泛滥出圈圈涟漪。
因天色昏暗,佛亭中也掌起了莲灯,石桌上还摆放了一盏小巧致的银色香炉,有寥寥紫气自炉顶溢出。
佛亭之中,一抹淡如冰魄之色的幽影,极为华丽醒目。
那人,身着美绝伦的水色华服,细的繁云银丝纹理似莹莹波光,昏黄烛火间粼粼流光轻然飞舞
那银玉光泽交错的巧发冠,与那巧夺天工且名贵不菲的润玉腰带,以及那衣衫下摆露出的银丝水纹靴,无疑不体现出此人出生名门,浑身上下都散发富贵之气。
再加是,那人无可挑剔的俊颜,与那与生俱来的悠悠清漠之感,在这飞雪漫漫的暗夜天中更加清静。
一阵幽幽冷风吹来,扬起了似雾气朦胧的幔帐,也撩动着那人向外裹着的华美轻裘。
烛光下,那细软的雪貂皮毛在毛尖润泽,风中略动的貂绒潇洒迷人,那人现下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早斋。
那人手指上佩戴着价值边城的白玉翡翠戒,手中拿着鎏金的勺子,与金银佛文交给的美陶,瞧着便觉悦目。
吃的似是一碗清淡的莲子粥
佛亭外,冷风吹扬起一阵落花,那纠缠坠落的花瓣,沾上了秦卿的披风,滑过怀中婴儿身裹的狐裘,拂过方丈的袈裟下摆。
秦卿缓慢的停下了脚步。
因为亭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秦卿同住屋檐下的人,也是先前秦卿离开厢房时,那还在厢房内未醒的人。
是陆漠寒。
“施主,外面风雪渐大,请随我入亭稍坐,待我与贵客谈完后,再愿闻其详。”方丈慈和的有请秦卿。
秦卿平静的点头,跟随在方丈身后往佛亭而行,虽然心中忐忑,可终究是要面对。
他并无逃避的打算。
来都来了,终究是要碰面的。
刚步入佛亭内,秦卿便听到陆漠寒放下碗勺的声响。
那轻拿轻放的声音很轻微,若不仔细听便会被呼啸的风声,以及蜡烛摇晃发出的呲油声给掩盖。
秦卿在圆桌前坐定,他未看陆漠寒,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孩子。
孩子已醒了。
此刻,孩子正睁着眼看秦卿,肉呼呼的小手指一拽一拽地捏紧,粉粉嫩嫩的小嘴微张着,笑呵呵地看秦卿。
偶尔嘴里还发出奶气的笑声。
完全没有睡蒙惺忪的迷茫,也不像其他婴儿那样,睡醒之后便只知晓瘪嘴或哭。
“醒了。”
秦卿抱稳了孩子,戴着美手套的手,抚着孩子身外裹着的裘袍。
“陆施主,你此次下山可有见到想见的人?”方丈大师坐在陆漠寒对面单手佛掌竖立在胸前,单手拨动着手中佛珠。
“这次下山并未见到那人。”陆漠寒的语气清冷依然,听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秦卿未看陆漠寒,只听到陆漠寒跟方丈谈话。
“陆施主与想见之人,看来是有缘无份,又或许是那位施主觉得与你缘薄,不想再也你相见。”方丈大师委婉的劝说陆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