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被风摇曳灯笼,已数盏被熄灭,飘罗轻烟散尽光华。
他心事重重地缓步前行,心中尽是仿佛回响着先前护院们之言
“将军生前义薄云天,死时却落得被野狗分食的下场……”
……
“死时却落得被野狗分食的下场……”
……
“被野狗分食……”
……
这一遍一遍,一声一声的话语,缭绕在秦卿耳畔,沉淀在秦卿心底。
不知不觉间,秦卿却皱起了眉头。
原本以为听到鬼面的任何消息,也不会再及其心中任何的情绪。
可真正听到鬼面的死讯时,他还是未能控制住不稳的心绪。
虽然他们再遇之后鬼面对他做了一些难堪之事,但是数年前鬼面对他的维护与相助,他始终都记得。
如今人已忘,过往的一切也便自然随风而逝。
秦卿独步而行,却在不经意间错失方向。
待秦卿看清楚眼前陌生景色时,他已不知自己正身在何处。
四周夜雾纷起迷茫,寒花满苑的院落中幽香怡人。
百花交错的艳色间,秦卿一抹清影孤立在飘渺风雪之中。
他缓步踏出,雪绒靴踩着稀松的雪地,发出清脆的沙沙声,穿过了阁苑来到一处池畔,正逢迷途间,前方有灯笼光影自雪雾中而来。
“这鬼天气太冷了,往年这时都入春了,今年怕是应了将军含冤战死之情,才这般风雪不止。”
茫茫雪雾中,脚步声临近的同时,亦有两人交谈之声响起。
“真是作孽,今日太子被废,说是数月前假传圣旨,隐瞒边洲疫情妄杀了百姓,太子欺瞒圣上罪无可恕,朝中许多大臣都被此事给牵连。”
“幸亏当初下旨的时候,莫府不曾参与,否则现下我们府里也要被一并牵连。”
两位护院身裹厚厚长袄,头戴皮毛松软的兽裘帽,手里各自提着灯笼,一边巡视着府邸的情况,一边稀松平常的谈论着近来事变。
若非从护院这里听闻府外情况,他竟不知短短时日,外面的变化竟是这般惊天动地。
秦卿很少问及世事,自是不知太子何时而立,更不曾听说太子之事。
他只从莫言之口中得知,老皇帝曾经下令屠杀疫地百姓之事。
当初,秦卿知晓屠镇此事时,对此虽是有些看法,但也不便在莫言之面前表现出对圣意的不满。
现下看来,一切都已水落石出。
秦卿站在湖畔,见两位护院走近,他才平步上前:“两位小哥,请留步。”
两位护院听闻温和男声后,先是一愣。
随后,再见一抹清丽雪影出现在茫茫迷雾间。
当即,两位护院便停下脚步,屏息而视。
微风拨开雪雾,秦卿缓然步出,他身着肃丽清雅白袍,美无尘出落不凡,那外裹的雪貂长袍皮毛松软,连衣斗帽稳然地戴在头上……
帽檐下之暗影,全然将其容颜笼罩。
两位护院见来人衣着虽是素美,但不乏华丽贵态,立即便知晓此人便是府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西洲第一名魁。
风雅无双,气态仙从,用以形容眼前之人极为合适。
“不知秦爷有何吩咐?”两位护院不约而同的候命,但都微微低着头,不敢多看秦卿。
“我刚到府里不久,夜里信步而出却忘记折返的路,还请两位领我回院。”秦卿平静的道明了缘由,礼貌的言辞,轻缓的言语,都略显飘渺。
夜风中,秦卿衣袍逆风而动,发丝波纹般轻而浪动,徐徐轻然,风华不减。
“秦爷请这边走,小心路滑。”
两位护院一前一后地保护秦卿,前面那位护院掌灯引路,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