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轻点,扯烂了带子就不像了。”赵小虎说,他这次被选来随行,就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另外几个小兵都是他用惯了了的机灵鬼。
“要不是重庆让我缓慢行事,我才不装这个死。”杜云峰甩着水秀似的轮着绷带,拖泥带水地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起来。
可憋死他了,这玩意坠得他脖子疼,他估计着,再这么装下去,就算没有脑震荡也勒出颈椎病了。
“苦肉计”这招是重庆那边的办法,既然南京要分庭抗礼争夺人才势力,那重庆就将计就计,把自己的人派过去,把对方搞个一锅乱。
杜云峰是人选之一,在与蒋校长长达一个小时的密谈之后,他接受了这个任务。
临行前,军委统计局的戴主任亲自给他策划了送行,一切时间都是确安排好的,当杜云峰掐着表走到列车车尾时,大爆炸如约而至,而他所受波及最小,除了额头真的踩破点皮,手肘在车厢连接处撞了麻筋儿之外,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疼脑热。
刚喘了一口气,隐隐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杜云峰暗叫不好,又来了,随即在卫兵的帮助下,将绷带胡乱套上头,人咣当倒在了大床上。
“杜长官,内阁委员会的陈怀松主任来看望您啦!”说话的是伺候杜云峰的一名佣人,是张主任特意指派给杜云峰的,说是他健康恢复前,就让这姓李的小子近身伺候他,别见外。
杜云峰微微一撩眼皮,有气无力的说:“还不快请进来?”
来的这个张主任,杜云峰完全不认识,不过对方倒是十分热情,问了伤情,还自我介绍说当年在天津就职于财政部门,倒是有幸目睹过杜将军的风姿。
“那年程市长千金的宴会上,杜将军可真是豪放啊,我等本是礼节性出席,没想到能看到一出好戏,将军真是武力高强,艺高胆大!”
杜云峰一脸黑线,这位是不是有病,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咬牙切齿地笑着说:“一介武夫,让您笑话了!”
那位张主任见杜云峰病得说话都表情僵硬了,愈发发自内心的关心起他,继续不依不饶地套近乎:“我是真心夸您,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将军英雄出少年,您不拘得厉害。”
杜云峰脸都黑了,干脆一闭眼:“哎呀,我头晕得厉害。”
张主任虽然还想强行尬聊,但是对方已经犯病,也不好过于坚持,只得惋惜道别,一再说改天再来。
杜云峰装晕不搭话,心里却把南京国民政府骂了个底朝天什么玩意,这种狗屁玩意都招进内阁,真是找不到人做事了。
不过他装晕时也长了个心眼,张主任虽然走了,杜云峰却躺在床上迟迟没动,知道门缝下的光线重新照进来他才睁大了眼睛。
门口站的应该是那个姓李的小子吧?
名义上伺候他,其实那小子眼神叽里咕噜的,肯定是个盯梢的好手。
他对赵小虎他们耳语了一番。
不多时,赵小虎带着几个小兵下楼吃饭去了,临走还千恩万谢的让姓李的照顾好将军,而姓李的满口答应。
听见人都走了,杜云峰好整以暇地摸着额头上的绷带,脑袋里转个不停自己装病要是被揭破了,那“投诚”南京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到时候功亏一篑,何止校长的目的达不到,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
于是乎,他一抬头,“咣”地一声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