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在呢?他什么时候走啦?”
“嗯,”周澜低低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却落在阳台转角的落地窗帘处。
“咦!”小宝小机灵鬼,很快捕捉到了他的视线,没等周澜出言阻止,他已经蹦跳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
“大个子叔叔!”
杜云峰一动没动,单是目光紧张地看着周澜和他揽在胳膊里的人。
果然,淑梅一个哆嗦。
周澜反应也很快,一把把她搂紧了。
“淑梅,别怕,”他搂着淑梅,一手抚摸她的后脑勺,“是大哥,照片里那个大哥,他不是坏人。”
淑梅在发抖,鸵鸟似的一头扎在他的怀里。
杜云峰不敢乱动,他目光询问地看着周澜。
“淑梅,听我说话,”周澜贴在淑梅耳边说,“是大哥,别怕,我在这呢,你看看他,他不会碰你的。”
他朝杜云峰使眼色,杜云峰睁大眼睛,确定周澜是让他靠近的意图。
周澜点头。
杜云峰将信将疑的靠近,又不敢太近,他走到哑叔的轮一旁,约莫着离对方还有两步的距离,他便不再上前了。
周澜安慰着淑梅,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淑梅神情闪烁地在他怀里露出一线目光,偷偷打量那个似乎在微笑,一动不动的大个子,她偷着看,随时都要躲开的摸样。
“是吧?是照片上的大哥吧?”周澜搂着他,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长发,“大哥是家里人,他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怕。”
淑梅战战兢兢,浑身乱抖,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好了,我们和哑叔和大哥再见,咱们上楼去好吗?”周澜看着杜云峰,嘴上和淑梅说。
淑梅拼命点头。
她还是怕。
周澜朝杜云峰轻轻一点头,和哑叔笑笑便搂着淑梅上楼去了。
还好,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本来他预计着一开门就会遇见杜云峰,还不知道淑梅是个什么反应。
没想到杜云峰自己就躲起来了。
他来“家”里过年,反倒像在做贼。
他边想着,边带淑梅上楼安顿。
楼里的佣人都是女的,常年伺候淑梅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话少,人有眼色,他们叫他黄姐。
“老爷,这是太太的药,于医生讲晚上最好还是打一针,不然初五之前,夜里鞭炮太吵,太太恐怕吃伐消。”黄姐带着吴侬软语的口音,好心建议。
以淑梅的状况,每晚都该用镇静剂,但是周澜考虑那个太伤脑子,所以宁可自己彻夜睡不好搂着她,也不给她上药物。
子夜交替之时,势必爆竹声四起,淑梅在天津之战时被枪声吓破了胆子,很怕突然的响动,这针剂看来还是得用上。
见自家老爷没反对,黄姐便取来早已经消毒好的针剂盒,周澜驾轻就熟的抽出药液,拉起淑梅的胳膊,一边嘴上轻声哄着,一边慢慢把药推了进去。
淑梅的眼神逐渐安静下来,人也慢慢软了下去,黄姐帮周澜把太太擦洗干净就下楼去了。
小少爷在楼下还嬉闹着,和今天心来的大个子客人在哑叔的房间里笑闹,黄姐不用人吩咐,晓得该给客人拾间客房出来。
周澜在卧室里陪淑梅入睡,一个人坐在灯下,闲来无事地给淑梅剪了指甲。
淑梅的手又瘦又黄,没肉,都是骨头,好像随时要挠出最后一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