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你就笑话我吧,”明强干的戴主任依然不死心,劝他道,“就是让你挂个闲职,档案里记上一笔,我这个局级别不高,可是……”他忽然降低了声音,“可是委员长器重的很,工作业务又不需要公开,资金上、人脉上特权可不是其他部门比得了的。”
“老戴,谢啦。”杜云峰一拍他的肩膀,“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是只想上战场杀日本人,这次是校长需要,我不好推脱,只此一次。”
汪主席的宴请堪比鸿门宴,杜云峰想起重庆临行前校长和戴局长的交代,也只能拎着性命,强行上阵了。
饭局上的各位因为各怀心思,故作亲热,几乎到了强颜欢笑的地步。
杜云峰心知肚明,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明里暗里问他什么,他看起来率性回答,其实是早期与重庆已经达成共识,哪些能出卖换取信任,哪些决不能说,他心里非常有数。
俞主任端着满满一杯白酒来敬,杯沿碰杯沿,几乎满溢,这位大魔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云峰兄,你能来我们很高兴啊,你可是能人,能舍弃重庆的高官厚禄来我们这里共事,我们可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说得恭维,其实暗挖陷阱,意指杜云峰来南京来得蹊跷。
杜云峰哈哈一乐,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俞主任,你这就不懂了,高官厚禄也要用命享受才行,杜某人从山东一路打到湖南,一路打,一路退,手底下的师长团长死了一茬又一茬,杜某也不是钢纯铁打的,能坐在这抽烟喝酒,干嘛把自己往死路逼呢?”
“说得也是,”俞主任马上附和,“云峰兄活明白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国力强盛,其军事国力非我们可比,强行以卵击石只能自取灭亡,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不是?”
“那杜某说得可是有点道理?”杜云峰笑眯眯的问。
“正是这个道理!”俞主任回道。
“那还不赶紧干了,一滴都不能剩!”杜云峰一抬手把对方的酒杯推到嘴边,勾起另一条胳膊搂住对方,差点强行给对方灌下去。
“唉,云峰,坐,坐下来!”汪主席拍拍凳子,心里同时给杜云峰贴了个“莽夫”的标签,“坐下来喝嘛!士群又跑不了。”
众人察言观色,一阵哄笑。
杜云峰晓得几十只眼睛其实都在观察他一个人,与其让这些人都清醒冷静的挑他毛病,还不如有酒大家一起醉,谁也别想当冷静旁观者。
杜云峰做土匪时都是端碗喝酒,最近几年也没少喝闷酒,简直海量到不知底在何方。
施展起推杯换盏神功,他不光自己敬酒,还来回挑事让别人喝,可怜那汪主席只是文人出身,连着喝酒连菜都夹上不,没多大功夫就头重脚轻了。
而眼见那杜云峰见了好酒跟见了亲爹似的,一边喝还一边吧唧嘴,香得不过瘾的摸样。
俞主任被杜云峰带了节奏,这会儿说起了黄埔七拐八拐的关系,又谈到二人竟然都熟识那位戴少琪军官,竟是又加了一层缘分。
俞主任晕头晕脑的就与杜云峰撞起了杯子,为了互相表示敬意,都想比对方酒杯低一些。
于是,二人隔着汪主席,一路攀比谦让,酒杯从桌子上比赛似的低到了桌子下。
只听汪主席不堪忍